沈浮图打招呼的动作又不自觉地收了回去,他好像是愣了几秒钟,等阎昭走进去了,他才跟在后面,跟他说,“你好,借个火。”
阎昭眼皮抖了抖,睁开眼,醒了过来。
沈浮图看着他的眼睛,“怎么睡这么早,不舒服吗?”
第一次见面就让他不自觉停顿了,那总是充满着敌意和倔强的眼睛。好像只有在货轮上被所有人抛弃的时候,眼底的情绪才会消失,变得只有泪了。
阎昭放空了一会,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阎昭还是问那个问题,“那我什么时候能走?”
沈浮图说:“你就待在这里不好吗,外面还不太……”
他话只说一半,像是特地关照阎昭的心理健康,委婉地抿唇笑了笑。
“没事。”已经过了快两周,阎昭已经慢慢接受了一切,起码现在不会想到死了,“我现在挺好的。”
说实话,他没想到最后是沈浮图将他接回来,一开始那一周,阎昭整夜失眠,浑浑噩噩,大脑自虐般回想看到的那些文字,甚至想要再看看,再辨别一下真假,有时候也会觉得这究竟是不是一场梦。
可能是怕他受不了刺激,沈浮图什么都没有准备。
阎昭一个人在酒店里,他睡不着,有时候半夜想开窗透透风,但是窗户也是锁死的。
其实很没必要,海里好歹是水,摔下去应该没那么疼,这几十层高的大厦,感觉跳下去会摔成烂泥。
第二周,他自认好了很多,想要出去,却被沈浮图拒绝,意识到沈浮图是将他关在了这里。
沈浮图移开目光,问他:“吃晚饭了吗?”
“沈浮图,你到底想干吗?”阎昭抓抓头发,不解地问,“你把我关在这儿,不让我出去,有什么意义,该知道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沈浮图打断他的话,“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让你走。阎昭,我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每一件都让你难以接受,你需要好好休息,而我恰好能提供这样一个地方,你又为什么要走呢?”
他语气温和,阎昭却听得有些怪怪的,“我,我不想留在这里啊,哪有什么理由?”
“那你能去哪里?”
阎昭一下子脑海空白,嘴唇动了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社交关系都是建立在“阎昭”这个身份上的,现在他不是阎昭,名声臭了,在社会中如同被切断了关系网,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他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被注销,以后又该姓甚名谁?
沈浮图轻声说:“阎家对你那么无情,你知不知道外面是怎么讨论你的?”
阎昭果然沉默,沈浮图不动声色地挑了眉,故意提起这个名字,“阎守庭被你伤了腺体,新闻说……”
阎昭听到这个名字,浑身一震,嵴背迅速窜过触电一般的痉挛。
他还是伤到了阎守庭的腺体,第二次了,那他现在怎么样?不,为什么还要担心这个,阎家怎么会让他有事的。
他咬了咬牙,低声阻止:“别说了……”
“好,我不说。”
沈浮图倾身靠近,手掌覆上阎昭的手背,“就留在这里吧,等你好一点,我带你去散心。”
见阎昭没有反抗的意思,他轻轻收紧了手,将阎昭的手指握在手心里,“好吗?”
明明是问句,可听起来没有半点询问的意思。
阎昭扭过头,忽然说:“你好像很沉迷在我面前当好人。”
“什么?”沈浮图一愣。
阎昭继续说:“当时不是你给我打的那个Omega的针剂吗?阎守庭也是你叫过来的吧,我现在这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