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开蜂拥袭来的阴兵,乌泱泱一片黑甲潮流般翻滚冲腾,来势汹汹,去势湍急。

贞白的指力停驻,整条胳膊好似压下了太行万仞,沉重到难以支撑,可她却不能把手放下,因为李怀信天眼初开,他还没有缓过来。

一声脆响,贞白的胳膊在重力摧压下骨骼碎裂,又在煞气缠缚中再度重塑,循环往复两三回,李怀信方如大梦初醒,尚等不及他去适应,贞白艰涩吐出三个字:“灭字印。”

李怀信耳边震荡,浑身火烫,如灌注了通天神力,根本招架不住。可贞白的话语递入耳中,直达神识,好似不可违逆的指令。

他从未画过什么灭字印,却仿佛是个融进血脉的东西,一笔一划都涌入神识,变成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力量,那是贞白的毕生修为,像开了闸的洪流,轰然间倾泻而出。

贞白在等他,顶着山峦之重,托着万钧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