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阔绰大方。

也许荆城价贵罢,冯玉贞提着鼓囊囊的,相当于从前两倍银钱的荷包出门时,还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钱多事少,类似的好事怎么自从到了荆城后,全跑到她身上来了?

其实她心里多多少少有数,不过是为了喜安念书一事,这半个月来没顾上细想。

那个漆黑的、昏沉的夜里,背后贴着温暖的躯体,将她整个人兜拦于怀中。

晨光熹微时,男人动作缓慢地把熟睡的人翻过来,伸手拨开碎发,捧过她侧脸,两片唇瓣在她额上轻轻的贴了一下。

很快,她的嘴唇也被封住,唇齿间搅弄起细微的水声,下唇被裹住咬了咬,冯玉贞听到模模糊糊的低声告别:“下回再见罢,贞贞?”

又回忆起这段好似蒙着薄纱似的场景,冯玉贞心跳一空。

她知晓崔净空聪慧,她说不准再来,他干脆躲在暗处,看准时机,适时现身,摆出一副体贴、温柔的模样,逼她耐不住反过来找他。

他们两人之间连着一条无形的线,这条线颤悬着缓缓被拉紧,无非就看谁能沉住气了,率先扯断这条线。

自己的事尚没想明白,手上没扎两针,她眼睛又飘到窗外,不自觉向着学院的方向。

她止不住反复去想喜安有没有好好念书,孙夫子会不会太过严厉?坏了,忘了打听学院晌午什么饭,虽说喜安不挑食,可也不晓得女儿能不能吃好。

宛如丢了魂似的,冯玉贞的心早飞到学院里,在喜安身边绕着打转了。一个人懒得烧火做饭,只用两个冷馒头,就着昨夜剩的一碟小菜应付过去。

不知往窗外看几百回后,待到日头黯淡,锅里煮着鱼头豆腐汤,拿小火慢炖,冯玉贞将锅盖扣上,实在坐不住,出门接人。

她来的早,得到门童传报时,孙嘉良正捧着书卷细读,他无奈笑了笑,走至身前,却见这位夫人依旧一人前来。

临近傍晚,天快黑了,常理而言,不该是夫婿动身来接吗?他不动声色地巡视附近,并未发觉有别人。

只有穿着素色衣裙的女人,晚风将瘦条条的身形从宽大的衣衫里剥离出来,细窄的腰胯和圆润的曲线毕露。

这时候,一股成熟而饱满的风情便从这个初见时寡言少语、温顺苍白的女人身上缓缓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