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一刻,年轻的研究员终于意识到,也许战场上神出鬼没、攻无不克的‘阿谢尔’确实可怕……

但更可怕的东西,其实是他自己。

“最近有哪里不舒服吗?”‘医生’问道。

“空虚,混乱,眩晕。偶尔会不受控制地走神。”

“那是海马体缺失的正常现象,你可能还会感到记忆力下降,总觉得自己丢了什么……严重的话,还会产生幻听、幻觉。”艾伯特缓缓说,“截肢后的病患,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产生‘自己的肢体还在’的错觉,甚至会觉得自己能使用那部分肢体。”

一直有问必答的军雌此刻停顿了一瞬。

“包括认为自己有个孩子吗,医生?”

“……是的。”艾伯特回答。

阿谢尔注意到,这个‘医生’始终不曾看他,只有这时抬起眼来,灰蓝色的眼眸投来意味不明的注视。

“也可能是你该成家了。”‘医生’平淡地说,似乎是想开个玩笑,“绝大多数雌虫都有为雄虫孕育子嗣……都有想拥有自己的雄虫的愿望。”

阿谢尔不置可否。

“或许吧。”他说着,转回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