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是固执的守旧党,一生对西帝国忠心耿耿。约翰善于与议会长袖善舞,身为军区长的他其实更偏向议会,还有个同样隶属议会阵营的雄主。阿谢尔,他可就最麻烦了,油盐不进,水火不侵,只知道恪尽职守。

纽曼本来将这个心思深藏心底。他看不到成功的希望。

直到阿谢尔露出了破绽。

多么神奇。冷酷无情,铁面无私的帝国尖刀,骂哭过的雄虫能塞满议会议事厅。这样的军雌,却爱上了一个稚嫩的少年。

为他调动亲卫队,带他逛军区腹地,用双刃黑鸽搏他一笑。

一个白嫩,娇小,可爱的雄虫,一个名为‘阿德利安’的迷梦,美得让任何雌虫都无法逃脱。

他们深爱彼此,爱到纽曼隐隐冒出一个念头阿谢尔会为他叛国。

不,不如说……

在阿谢尔眼里,没有什么比阿德利安更重要。他会为他奋不顾身,粉身碎骨。

“但这还不够。”阿德利安缓缓道,“他还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借口,一根导火线……”

一件舆论。

煽动群众的情绪。

让他们不满,让他们怨念。不要求他们反抗,只要他们接受政权的更替。

还有什么比议会对一位温柔可爱、娇弱无助、备受喜爱的A+级雄虫,视而不见,隐瞒不报,甚至见死不救更令人愤怒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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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一旦成为一个集体,思维便会趋于简洁。没有一个足够优秀的领导者、组织者,抱怨便只是抱怨,无法形成有效的革命力量。他们无法共用一个大脑思考,只会勉强甄选出最大众的观念。但国民水平的差异注定了最大众的部分永远浮于表面。复杂的,深谋远虑的,并不被群众理解。

可能有雌虫能看出不对劲,感受到舆论背后操作着的巨手,但那些雌虫淹没于群众中,只是寥寥无几……

他们只会愤怒。

纽曼,也只需要他们愤怒。

让他能顺流而下,乘风起浪……

这对从小接受效忠帝国思想的亚伦来说很有点冲击。

亚历克斯斜眼瞥他,“元帅大概和纽曼达成了什么交易吧,比如救回阿德利安后平分议会之类的。别太惊讶,我刚开始听到时也是你这个表情。”

银发军雌发丝里的两只触角晃了晃,“如果跟我这么说的不是安安,我也不信……但他总比我聪明。”

亚伦露出了有些微妙的神情,半晌,慨叹道:“你和安安,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交流了很多东西啊。”

“你嫉妒?”

“……有一点。”亚伦说。

他的弟弟转过头来。因为坐着的颓废姿势,亚历克斯耷拉着肩,看着不如战斗时那么高大,却仍是精壮强健的模样。那头银发下的面容早已褪去青涩,棱角分明,眼神凌厉,隐隐有几分不怒而威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