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西斯不用看都知道,绝大多数阻碍外来者侵入,也杜绝囚禁者逃出的机关已然停摆。

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他眼神冷酷,只有嘴角还习惯性地噙着一抹弧度。

“光凭你们算不到这一步。”尤利西斯淡淡地说。

亚伦不置可否。

有个名字呼之欲出。

但尤利西斯难以置信,或者说,不愿相信。

他圈养的金丝雀,豢养的可爱小狗,居然在他眼皮底下藏起了一枚没被拔掉的獠牙。

“不得不说,你们做得不错。”

尤利西斯忽然叹了口气,“但很可惜。”

他勾起嘴角,遗憾地笑道:

“就算你们拿到了枢纽也打不开所有的门。”

这是尤利西斯亲手打造的囚牢。

只要他不同意,没人打得开最后一扇大门。那是能源的最大支出,整艘战舰最坚不可摧之地,以防万一的最后一道保险。

没人能带走阿德利安。

他的自信几乎不加掩饰。

曾被炮火和尖锐兵器贯穿的军雌,身上的血洞还在流血。面对追剿时他都面不改色,此时却像是被致命一击,脸色暗淡下来,有些心如死灰。

尤利西斯皱起眉。他只看出了亚伦的悲哀。

没有绝望。

“我相信你不会给我开门。”亚伦冷淡地说:“……如果你不打开监控的话。”

微妙的警觉爬上了尤利西斯的背脊,他头皮发麻。

他盯了亚伦三秒钟,然后打开光脑,划出监控。

监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孤苦伶仃的幼兽。

被窝里伸出两条布满针孔的手臂,画面清晰得能看到针孔下淤积的青紫,像病毒一样扎根在少年纤瘦的臂弯里。

从被褥里挣扎出来似乎耗尽了这具躯壳里仅剩的气力。

他抬起脸,看了一眼监控。轻度贫血,营养不良和饥饿让少年疲惫又虚弱,脸色苍白,唇色极浅。但那双蓝眼睛亮得惊人。火焰在他瞳仁里熊熊燃烧,青金蓝色的宝石被粹得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