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肺叶中穿过!?

康德一脸习以为常的平静,完全不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瞧阿德利安惊恐万状,微微一笑,才接着道:“他以那样的身体,驾驶着一架半废机甲,从我的驻军边缘绕过,将追杀他的,统统引进了我的防守线内。”

那出借刀杀人,现在想来,也能让康德露出笑意。

阿德利安本想耐心等待下文,但康德居然就这么停顿了一会儿,他不禁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成了我的兵。”康德说。

那年的阿谢尔,从天而降,是漂泊在边缘星系的浑水上无根的浮萍,没人知晓他的来处,也无人知晓他的过往就像突然出现的阿德利安一样。

他凭借卓越的天资为自己挣得了一片坦途,赶上了帝国交战的末班车,打响了帝国尖刀名气的第一战,几乎重塑边境的形状。那时康德想,他没看走眼。这个雌虫是天生的将才,天资卓绝,就该在战场上绽放光彩。登上巅峰,不过是时间问题。

阿谢尔刚开始没接受过操纵机甲的训练,是个野路子,驾驶全靠悟。后来被康德安排着塞进了新兵里,第一次驾驶精神接驳的机甲,相当不习惯。然而新兵们都是军校毕业的,只有他没有经验,从队伍里一步摔出来,摔得屁股朝天。沉甸甸的机甲咔吱咔吱地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阿谢尔还总想给机甲加个驾驶盘,他觉得要是有个盘自己能开得更好。

“可一般机甲都是驾驶杆。”康德纳闷地说,“他偏偏想要个盘。”

阿德利安笑出了声,心想那该不会是方向盘吧。

“对、驾驶盘,哈”

康德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什么谜底能戳中四十年后的笑点。

他一时忧心一时忍俊不禁,并未刻意遮掩。康德看在眼里,心道:如果这就是阿谢尔所见到的风景……

那康德也不奇怪同僚的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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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如帝国尖刀呐。

不,不如说……

他的余光落在阿德利安身上。

少年坐得不算远,但始终恪守着一段距离。他的身形显得更小,眼睛却更亮了。一对蓝眼珠在白皙的脸庞上徐徐生辉。少年克己守礼地端坐着,只有脑袋微微倾过来,耳朵尖恨不得离他更近点,好把有关阿谢尔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俊秀的面容上浮现出神的神情。

谁能拒绝他呢。

哪个雌虫,能拒绝这份诱惑呢。

康德摇了摇头。

故事还没讲完,月亮先睡入了枝头。康德一时没意识到葡萄藤的阴影早已远去,直到时间不早,阿德利安与他告辞,难得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康德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他这张吓人的脸。蜈蚣似的疤,有过吓哭胆小雄虫的风光履历。

他看看连步伐都轻快了几分的背影,轻叹一声。

阿谢尔有这样的雄主,他也能安心了。

几天后,述职完毕的阿谢尔回来了。阿德利安下课便飞奔过去,在校门口扑进了男人怀里,像只归巢的雀鸟,快乐地落到阿谢尔的臂弯上。来来往往无数雌虫纷纷侧目,又惊愕又嫉妒,刀子般的视线统统被阿谢尔无视了。

阿谢尔有些受宠若惊地接住他,险些用大了力气,好不容易才克制自己收紧手臂的冲动,轻柔地将小雀鸟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