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斯看上去被他勒得脸都涨红了。阿德利安头一次发现西兰花的力气这么大。他的小伙伴就像眼瞎似的只当做看不见乔伊斯的脸色,还笑嘻嘻地把下巴搁到青年雄虫的肩膀上,双手继续以恨不得勒死他算了的力气收紧,用力得自己额角都蹦出青筋。

乔伊斯深吸一口气,也露出虚假的笑容,一把搂住西兰花的肩,开始跟他较劲。

他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你一言我一语地寒暄起来,脸都憋得通红,笑容越来越狰狞。

阿德利安:“……”

阿德利安保持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对西兰花身后视若无睹的霍夫斯坦颔首,后者弯腰行礼以示尊敬。

乔伊斯想对他说点什么,但西兰花搂着他腰的手臂跟个钢筋似的,想保持风度地甩掉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他与西兰花角力三分钟,愣是没能把这小个子甩开就和以往每一次被西兰花当街拥抱那样,再次踩上被勒死的边缘。

乔伊斯笑容扭曲,瞥了一眼自己带来的雌侍,示意他代替自己跟阿德利安打招呼。

青年身后站着的军雌,高大健壮,阿德利安目测应该比阿谢尔还要高半个头,是阿德利安见过最高的军雌。像一堵肉墙,稳健安静地矗立在乔伊斯身后,身影把雄主遮挡得严严实实。身上穿着定制的制服款式的礼服,穿长靴,戴手套,竖起的领口挡住喉结,只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布满老旧伤痕的脸。一条疤痕凶猛地横亘了他的面容,将他的五官斜分为二。

这是一台被战火打磨,由战场保养的机器。他的体型和骇人的伤疤能让所有娇小的雄虫产生本能的危机感。光是看着他,就能感到绞肉机的威慑。

“康德。”军雌低下头,自我介绍说。声音低沉,被特意放轻了。

他也向阿德利安弯腰。阿德利安一瞬间看到了阿谢尔,仿佛是阿谢尔站在他面前对他行礼一般,让他下意识想避开这个礼。只是他的身体还未动起来,他便按捺住了自己的冲动。

阿德利安伸出手。

“我叫阿德利安。”他说,“很高兴认识您,元帅阁下。”

康德的嘴角好像勾了一下,像一颗碎石落入湖面,面无表情的脸上荡开微不可查的涟漪,只是这友善的笑意转瞬即逝,又悉数被随之张牙舞爪的伤疤淹没,没能给这张脸带来半分柔情,反而显得他更凶恶了。

他脱下手套,露出一只小麦色,骨节粗大的宽厚手掌,手背、手指上交错着浅色的疤痕。

“荣幸之至。”

康德边说,边虚虚地握住了阿德利安的手。跟军雌的手相比,少年的手养尊处优,白净纤细,康德合拢手掌时,都小心得像拈起一朵小花。

虽然雄虫跟已婚雌虫握手也符合礼仪,但鉴于乔伊斯还未能跟阿德利安握手,作为雌侍的康德便不能僭越。他仅仅跟阿德利安握了一下,维护了阿德利安的脸面后,便顺势翻过少年的手,弯腰吻在了他手指上,一触即分。

倘若阿谢尔的气场如剑般锋锐,那么康德就如盾般稳重相同的是,他们都是战争铸造的利器。

这头猛虎在他指尖轻柔地嗅了一下,便立刻温驯地退远了,又退回乔伊斯身后,变回不言不语的肉墙。

乔伊斯还被西兰花缠着不放。他越想挣脱,西兰花偏不如他的意,一边跟他说乔纳森的事真是令虫唏嘘啊,一边还非要带着乔伊斯看镜头。

现在谁都知道,阿谢尔把乔纳森的雌侍们放回来给雄主打理财产,日子当然不如乔纳森还能蹦跶时来得轻松,但也绝对没让别的虫吃到多少好处,乔伊斯准备接手表弟资源的计划可谓功败垂成。

乔伊斯冷笑,就着西兰花也曾想在乔纳森倒地后捡漏,不仅没捡成还跟罪魁祸首打成一片的行径添油加醋。

“哎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