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雄虫慢吞吞地说。
怀尔德抬起头来,看见他的雌父站在雄父身后,忧心忡忡看着他。
雄虫回头瞥了一眼自个儿的雌侍,后者立刻露出笑容。只是嘴角还未拉开,雄主便已转回了头,依然拖着不疾不徐的语调:“格林不打算追究你逃逸的责任。”
怀尔德眨了眨雪青色的眼睛,他眼尾狭长、微挑,像狐狸,生得含情脉脉。
那可不叫逃逸。
但雄虫说话,没有他插嘴的余地。既然雄父这么说了,代表这件事已经以‘雄虫宽宏大量,不予以追究’为结局了。
于是亚雌温驯地点了点头,语调真挚:“多谢格林先生宽容。”
“毕竟,”他的雄父耷拉着眼睑,毫无兴趣的样子,冷淡道,“你们也快要结婚了么。有什么事,回去解决也行了。”
站在他身后的雌虫攥紧了衣角,目光隐隐落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怀尔德面色不变,依然恭谨顺从,知道这事还没完。
果然,他的雄父话锋一转,说:“不过,你这么恣意妄为是你雌父教的?”
他的雌父噗通跪下了。
怀尔德发散着思维:这动作练得比微笑熟啊。
“您误会了。”他微笑道,“这次的情况实属突然。格林先生突然到来,我实在是措手不及……仪容等方面,打理得不合规矩。雌父教导我,这样不周全地出现在雄虫面前,是对格林先生的侮辱。”
雄父看了他一会儿,视线冷冷清清的。明明是仰视,却满是居高临下、自然而然的傲慢。和怀尔德见过的所有雄虫一样,都活成了雄虫的范本。
半晌,雄虫嗤笑一声,意味不明的:“行吧。”
他站起身这意味着这场谈话已经结束了。在怀尔德的凝视中,他走到亚雌身边,为他理了理领口,语气和缓地宣布道:“你也是时候开始新娘课程了,怀尔。”
“这不方便。”怀尔德微笑道。
雌父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冲上来替他说话。但他不能,他只能继续跪在原地,因为他的雄主没有恩准他起来。
“哦你的工作。”雄虫拖着尾音说,“年轻虫总是喜欢建功立业……可以理解。不过,为成为一位雄虫的雌侍而努力,那才是多少功勋、成就都无法企及的荣誉。”
怀尔德笑容不变:“那我提前恭喜大哥了。大哥新婚在即,肯定盼望雄父的指导。新娘课程,不如留给更需要的雌虫吧。”
“……你哥哥的婚事啊。”
说起这个,雄虫眯了眯眼,悠悠道,“还有待商榷呢。”
“怎么会?”亚雌假惺惺地说,“协议已经完美履行了”
“协议是说,如果你的大哥能在短时间内成功打败竞争对手,完成格林给他的考验的话,格林可以接受婚约对象的更换。”雄虫漫不经心地评价道:“毕竟,若真能做到,那也当得上一句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