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商陆笑了笑,“你是说背后有阴谋?有意思。”

阮法夏说:“爸,大嫂受了惊,这件事……”

阮商陆摆手,让她不要再讲下去,而后对那边的马仔说:“抬过来。”

几人抬来担架,放在客厅中央的地板上。

阮商陆上前,掀开白布一角,细细打量了一番,问:“老四,你做的?”

裴繁缕慌里慌张地说:“佛爷,我,其实……”

“不要紧,你是我们阮家的人,我会为你做主。”

“当时太心急,我抽出他的刀,一下子就……”裴繁缕愈说愈小声,最后说不下去了。

阮商陆放下白布,扫视众人说:“谁发现的?”

“我。”

“……还有我。”

阿梅与另一位女佣站了出来。

红棍指着她们说:“她们是太太身边的人!”

阿惠哭着摇头,“不是,佛爷,我是为大少送茶的。”

阿梅明面上是裴繁缕的人,在裴繁缕示意下接近良姜,自然还会帮忙做别的事,例如给阮忍冬下毒。

但宅院里的规矩严苛,每个人分属的事清清楚楚,阿梅无法接近阮忍冬,于是利用不谙世事的阿惠,在阿惠不知情的情况下往茶里投毒。

有人下毒,阮忍冬一定会发现。也就是说,剂量小到微不可计,让人无法察觉。让人无法察觉,还能害死人?不可能。

裴繁缕认为可能,大约是下毒持续了好长时间。所以她毫不怀疑,认定杀死阮忍冬凶手是自己而非别人。

借由良姜试图侵犯裴繁缕这件事,阮决明可以轻而易举除掉良姜,还摆脱了自己的嫌疑。

毕竟,良姜是外姓人,且身体健全,大大小小事代劳阮忍冬出面。这样的外姓人,不得力不行,得力更不行,得力意味着野心。

尤其在佛爷看来,“勾义嫂”是良姜想要取代阮忍冬的有力佐证。

这根不是一场推理游戏,阮决明是在向她宣告这个地方谁才是主导者。他做事太慎密,已经不是那个为人利用的少年。

正如裴辛夷的猜测,阮决明将佛爷的心思牢牢把握,佛爷对裴繁缕说“为你做主”,其实已八分认定良姜是整件事的元凶。

听完女佣们的陈述如何发现太太不在房间,又是怎样推开良姜的房门,最后大声尖叫惊动了所有人。阮商陆在心里下了判断,说:“准备后事吧。”

南方一系的人吵吵闹闹要“佛爷再定夺”,他一概不应,杵着拐杖往外走,“你们几个给我回去。”

“还愣着干什么?”裴怀良说完,领着左右的人跟了上去。

女佣们搀扶着裴繁缕下楼。

裴辛夷不紧不慢地走在最后,不经意地用手肘碰了碰阮决明。他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她说:“我还有最后的问题。”

阮决明不语,他知道她想问什么。

良姜凭什么肯为他做事?

014

吉普车驶向住宅,人们下了车。

阿梅转头旧看见南星正注视着她,她紧抿起唇,几乎看不见唇瓣的程度,意思是她会守口如瓶。

数小时前,阿梅守在良姜的房间外。终于,房门打开了,阿梅抬起头,看见了笑着的南星,笑里含着杀意。

刚杀了人的人怎么会笑得出来?

阿梅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瞬间。

裴辛夷回头看到南星,问:“阿星,在看什么?”

“没什么。”南星一下子转身,对她笑了笑,很是明朗。

裴辛夷挑了挑眉,招手说:“进去咯。”

不止裴辛夷,裴怀良与阮法夏应该也察觉了蹊跷。方才打牌,南星离开了片刻,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