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嘉德抬了抬眼皮,他没任何激烈的反应,甚至流露出几分听得厌烦的疲倦。
“原来虫族和联邦人类真的停战了,连这种恶心的腔调你都学了十成。”阿嘉德打了个眼睛泛泪的呵欠。
他浸在水光里的眼睛那样漂亮,好像还没有哪一个虫族的眼睛比他更漂亮……对方不禁有些晃神。
阿嘉德倏地回头,盯着这个雌性的强壮虫族看了几秒,扯出几分蓄意的嘲讽。
“你想和我交配。”
这虫子说当年妈妈让那个诞生他的雌虫失去的一条手臂,所以阿嘉德也乐滋滋地效仿,让如今这雌虫带着他身上这份残缺伤口回虫星献礼。
……
后来,虫族与人类联邦又开始了战争。哪有那样容易真正讲和,重新打战也无需借口。
阿嘉德会来掺和,通常双方都是他的杀戮目标。他让虫族同胞都觉得恐怖,一个雄虫,克服了千百年来他身体的弱势弊端,在战场上也凶戾得疯狂。
阿嘉德的大名响彻宇宙,疯虫子无人不知。虫族与人类都试图拉拢他或围捕他,但阿嘉德什么都拒绝,什么都不要。也许有那么些人类知道他想要什么,但如今却给不出来了。
押送席归星的那艘战舰爆炸,一起与真正的星尘共泯灭。席归星曾豢养驯服过一名虫族,但他要这个盛大的秘密下葬,他不要任何人再知道,这样,全宇宙若万年不再有第二个阿嘉德,成全了他自私,也成全了阿嘉德。阿嘉德会真正自由,他该自由的,他那样好,好得那么可爱,爱情有时候也变成他束缚。
可阿嘉德不知道妈妈生死一刻的悲观。他不知道,所以他孤勇地开着他的船航行在星海。原始的满天星河,每一颗星辰的诞生与灭亡都在这片宇宙海,阿嘉德就要在这里捞一颗他的星星。
于是,这只骁勇善战、令人类闻风丧胆的虫子,他本可以做更多,但除了杀戮凶名,他的一生毫无建树。他竟把一颗完整的心都抛给了星河,许愿因此最虔诚。
这是他疯的时候,阿嘉德不疯时,就在玫瑰战舰里写日记和画画。
玫瑰没再种了,要水要土,要一个家,这些玫瑰战舰都给不了。
“起码我也不能把你弄得太乱七八糟吧,他要是看到送的礼物变成这样……该生我的气了。”阿嘉德对光脑如此说。丘丘二\3?玲六酒^二‘3;酒:六
玫瑰战舰的光脑是难得还能够好好听阿嘉德说话的存在了,有时候阿嘉德攒了几天几天的话,最后通通都倒给了光脑。这时候,他又不单方面与玫瑰战舰那样“争风吃醋”了。阿嘉德写了好多好多篇的日记,可光日记不够啊,阿嘉德太怕了,怕到不愿意再记起年岁,又每一夜的闭眼到睁眼都在计算年岁。后来,某一站歇脚,他带回来了纸笔画板,重练他那还不得精要的画技。黑白文字字里行间,最后立体变成了一张张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