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学生,我心中毫无疑问优秀的传承,我教会你的一切,你都继承得那么好。你和那只雄虫,当然本能一辈子不被找到,但归星,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说不清楚。”
原来是这样……
席归星该感叹的,但他先笑了,并且笑得当真松了口气的畅快。还好,还好……比他预想中的最早好了一万倍,那么阿璨就不会被找到,太好了。
席教授为席归星的笑皱眉,他觉得自己的学生太放肆了些。
席归星抬头,坚定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电子光屏,他作了阶下囚,他还那样不屈。
他一字一句顿道。
“我不信命。”
简直冥顽不灵!
席教授倏然就被激怒,他淡漠口吻中带着无限冷酷:“归星,你太感情用事了。”
“自然人类果然生来劣等,哪怕穿着衣服挡住残缺,劣性还是永远操纵着你们的脑袋。你知道我、这些军人,为了一个渺小不堪的你,从帝都星一路跨过多少星系、花费多少时间吗。或许我当初带你回来的时候就应该为你做手术,赋予你真正的完美。”
那么当初为什么不这么做呢?一生追求极致与完美的席教授怎么不肯怜悯一下当初那个仓皇可怜的小孩。造物主真是永远这样傲慢。
但他不该是。席归星知道,自己不是老师的所有物。
“感情不就是人类的本能?老师,你说的那些是你心目里的人类,但不是我的。”
……
阿嘉德埋头走过嘈杂酒馆,急匆匆拎着他买好的干粮准备去往港口。日?更]七衣伶'伍'扒扒伶九:龄
“噢天呐”
“太恐怖了……”
阿嘉德看到一群人围着新闻,抑扬顿挫地震惊感叹。阿嘉德不感兴趣,但路过的时候难免听了几句,好像是说一艘战舰爆炸了,程度十分惨烈,恐怕无人生还。
只要等会他乘坐去找妈妈的飞船不炸就行了。
出了门,一阵猛烈风沙扑来,卷开了阿嘉德的长围巾,让他的虫眸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阿嘉德定了一会,转头看向他身边这个唯一的、显然也看清他面目的老媪。
老婆婆缓慢地眨了眨眼,看着面前这个太过漂亮的孩子。阿嘉德走近,他的手已经伸进了口袋,老婆婆勾起阿嘉德飘到她这边的围巾尾。
“好孩子,围上吧,这里的风沙一点都吹不得,皮肤会刮出血的。”
阿嘉德已经握住了匕柄。
他定定地盯着老婆婆,澄黄的虫眸过于锋锐,现在不会再有人可笑地将这双眼睛认为是自然分娩的憾恨了。
阿嘉德一言不发地接过围巾,重新围好,期间他的目光还是一瞬都不眨地看着对方。
老婆婆见这美丽的孩子乖巧地保护好自己,松了口气,唯一露在外头的眼睛布满着慈祥的皱纹。
她习惯性地也向面前这个陌生人赠予祝福。
“愿主保佑你。”
阿嘉德从始至终握着口袋里的匕首,但一言不发地走了。
……
阿嘉德终于来到了这里。
他解下围巾,换上干净衣服,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他要以最好的样子去见妈妈,没有血,没有匕首,这样妈妈才不会担心他。
“妈妈”
“妈妈!”
黑暗的旷野,只回荡他渺远的声音,那个小小的光点一路急奔,越跑越快,没有丝毫疲惫。那些荒草荒沙微风露水全都为他让路。
远方有隐约但更大的光亮。
“妈妈!”
阿嘉德摔了一跤,他的好模样都没了,但他又都忘了,满心满眼只有前方。
到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