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席归星没有说:我在想阿璨。即便这个时候,人类的真心还是羞于启齿。席归星淡然地面向阿嘉德,他们无所事事,他们坐在一起,共享很隐私的静谧。阿嘉德笑了一声,他好像知道了,主动来破解难题,他说自己,说他竟也在心心念念面前想其他。
“我在想那天的玫瑰。”裙内日^更(二氵%泠'浏:久.二"氵久?浏
他们走得太急,一切生活的印记不曾抹去,还有邻里或朋友未告别,哪里记得要带走那一束玫瑰呢。
席归星回看阿嘉德,他以为阿嘉德会是满满的失落怅然,仓促本身就带有无尽的遗憾。可阿嘉德澄黄色的眼睛里闪烁的比星光更璀璨。当初他拿去的、席归星给的、那个叫“席璨”的名字,原来冥冥注定合衬。
他怎么在想玫瑰,他有席归星百思不得解的浪漫,让人觉得他生错时代与种族。一个阿嘉德,颠覆了席归星基于研究而对虫族的所有印象。后来席归星已不是在看虫族、在研究虫族,他单单只在了解阿嘉德。
席归星好像笃定席归星一定已忘了那束雪山玫瑰,可他不生气,只在兴致勃勃地与妈妈描述他畅想的未来。
“妈妈,我们去一个开满花的地方吧。”
另一个声音难得有揶揄:“去成天摘花?”
“不是。”虫子的声音拔高了一些,但又很快软下来,“如果开满花,那我就也能种出花了……”
不是摘来的,不是买来的,要真真从栽种就倾注己心,那么哪怕世上有成千上万的雪山与玫瑰,他也拥有独一无二的那朵。
他为妈妈,为玫瑰,这只虫子成天为一些琐碎遗失志气。倘若他与他的同族面对面,恐怕他们都要错认。可席归星动然于这份可爱的没志气,他真的希望阿嘉德永远这样快乐。
席归星拍了拍这个已经很大的孩子的脊背,他已经摸到虫族成年里突兀的骨骼,但他们两个都好像愿意留在很久以前。
“好,那就去那个地方。”
席归星很少许诺,因为人类惯常违背诺言,但他后来又总在许诺。
他们也许要流浪很久,也要为一朵玫瑰更改方向。狭小的客房,无垠的星河,这两个都名作星星的人相互依偎,等待最终的坠落。逃亡忽然有了喘息间隙,他们自许的,从深海浮上来,看到苍穹的另一种蓝色。
“我想听妈妈说,说随便什么都好。”阿嘉德背靠墙角,他很乖的,被子规矩地一直盖到肩膀,遮住他所有在转化期里的可能的脆弱。
“真奇怪……哪怕妈妈说完全不相干的话,我听了,都觉得很快乐。明明我不是胎生的,但好像我就是和妈妈还连着那根没剪断的脐带。”
阿嘉德自己都说笑了,指了指席归星,又指了指自己。
“没可能啊……我是虫子,妈妈是人类。”
望着这样一双明晰自清的眼睛,那些没说的、未语的,恍惚间都可以提起与道尽了。
席归星平静地说起这次的逃亡。
“那些身份,是我的老师帮我们一手办的。老师是一个很奇特的人,就在军方对我们所做一切默许与协助的曾经,他未雨绸缪这些假的身份,好像是因为行事方便,好像也为了如同此刻的未来。”
老师深谙他们这些人的处境,也无比了解军方的作态,可他却又全让无所谓的,把自己和其他所有人都赶进这个火坑。老师同样是席归星的看不懂,席归星这辈子看不懂的其实太多了,但他也无所谓的,都被安排听命了。
而现今,老师与其他研究所的同事早已被军方抓获。
阿嘉德聪慧,但他不忍心挑破这个真相。
席归星说道:“也许是他吧,不重要。”
老师为他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