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院下群臣三叩九拜,他听见他们喊到:“太子千岁千千岁。”放目是一道道勾头伏地的脊背,他们正在跪的是他,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那站在至尊高处的荣耀。

一股冷风拂上他俊美的脸庞,他的眼前掠过那些暗夜里惊怯的心跳,那个黑瓦黑柱的殿宇下,沉迷于叫小太监抚脸抱脚的靡靡惘惘……都过去了,迷乱而灰暗的它们。楚邹微抿下精致的唇角。

小麟子站在最末了一个朝臣的屁股后面看,一道矮矮的竹青色獬豸小袍子,远远地杵在奉天门外的正中央。看她的柿子爷和他的父皇一样,头上带着长板条的挂珠帘子,玄色团领袍上两肩刺绣蟠龙,少年俊逸的身姿是那样高远,就像一尊金贵的神。她仰着小脑袋看,仰得脖子酸酸的。

但她的柿子爷自此离她远了。他住进了清宁宫前面的宁寿宫,除了每日清晨进坤宁宫给他的皇后请安,她几乎都寻不见他人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