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便将楚邹想看又不敢看的,当做猴儿一样瞄着。

楚邹是很厌恶这种感觉的,有句老话叫“如坐针毡”,他此刻则是“如站针毡”。这个大嘴巴的对眼宫女,也不知那丫头怎么就与她结交。但他因为小翠是陆梨的姐妹,最近就算心里厌烦,看见小翠进来送衣裳什么的也都是兀自忍着。

只是让楚邹薄凉的是,陆梨竟然装糊涂不理他。

她刚才在给宫女戴花,听见小翠聒噪时分明扫过来看了自己一眼,但顷刻又收回去,兀自泰然地换另一个宫女戴。楚邹其实早该知道,陆梨的心是靠不住的,打小小的时候,父皇母后让他选太监,她就能装模作样地去捏蜈蚣。她进了宫就是为了往上爬,如今老二那般威风,自己这般落魄寒碜,她心里自然是更有权衡。

……但老二那厮不靠谱,她亦是母后留给自己的。

楚邹难过又气郁,陆梨不过来,他就兀自站在树底下随人指点。

陆梨插花的动作便有些跟不上,她刚才就看到楚邹了,在看到楚邹出现的刹那,心里是惊喜的,高兴他终于肯走出来这一步。但是这会儿姐妹们都在,之前被她们威逼怒姑娘是谁时,她还赌了咒说没见过他。

改了名的云烟在脚下打转着,见主子爷来,连忙摇着尾巴冲楚邹跑过去。

这胖狗儿就喜欢和姑娘家黏糊,大早就钻出狗洞子过来凑热闹。也不晓得被谁人在长毛上扎了个蝴蝶结,花里胡哨的,一个劲儿地想把楚邹往陆梨跟前拖。

楚邹便蹲下来拽住皮绳,抚了抚它的小脑袋……这世间,这宫里,人也不如狗懂情义。

他这么想着,忽然地就站起身往回走。

那清俊的脸庞斜过来一眼,被陆梨捕捉到了。一点怨怪,还有一点等待和求好,她就止不住又泛心疼,紫禁城也像把她的命和他牵在一起,就是天生不能够看他受委屈。

她就对楚邹抿了抿唇你误会我啦,这会儿不好和你说话,等考完了试就去看你。但楚邹眼抬高没看到,他打小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唯独爱对她的忤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