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拨,小打小闹了几次仗,大奕朝也没真正赢过他们。高丽那边的态度便模棱两可了,今岁春的进贡眼看七月了还未至,齐王楚曎也越发拖病滞留不归。病什么?他齐王少年领兵,身板儿就跟铁打的,怎得隆丰皇帝一薨,倒把病气过他身上去了?
仗是一定要打的,而运河支道不过二年前才竣工,要出事儿也不至于说来就来。倘若现在修,则必又耗去国库数百万,哪儿来的军饷打仗?
楚昂命工部翻阅了这些年江淮一带的降雨,推算结果尚可,因此加固弯道一事便暂且搁置。
只楚邹心中仍然道不出一缕忧虑。御书房“汇流澄鉴”四字金框匾额下,少年皇太子端坐侧首:“江淮一带富在层表,商贾大户囤聚良田米面,稻农与桑民却犹捉襟见肘。若遇洪水灾年,恐怕民间生乱,儿臣心中总归不甚安妥。”
那俊逸面庞上剑眉斜鬓,几许愁绪。楚昂看在眼中是理解的,或如昔年高僧所说,此子命犯“太正”之气,幼年几经风头浪尖,落得个事事沉谋省慎。
楚昂便宽抚道:“我儿忧民之心叫朕感慨,正所谓内忧外患,此时内忧未起,外患却已咄咄逼近……你十二叔,齐王,他还在高丽。”
楚昂说得很慢,并未把话说全,但言下之意已表,大奕王朝自来君臣之间寡淡,人人心中都谋着私己的算盘。若齐王当年安分卸甲归京倒罢了,他弃了京中家小遁去高丽十年不归,若然高丽与谡真联合,则直逼的将是皇权的挑衅。
楚邹无可辩驳,眉宇间的愁绪便消淡开:“父皇一言即是,儿臣悉听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