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按捺住这个冲动,当真说出口的,居然是:“负责人比我了解得更多,更能为您排忧解难……”
副手明白他两巴掌打少了。
他自以为清醒了,他觉得自己在思考了,但他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阿德利安冷淡道:“跟他说话让我恶心。”
副手立马觉得他的前上司虫皇在上啊他加了个‘前’字简直罪无可赦!
他的余光瞥见负责人快要晕厥的脸,心里再也没有崇敬,只剩下鄙夷。
他这是被控制了。
副手拼命告诉自己,这是被控制了,被控制了……
“我没有控制你。”阿德利安说。
似乎这是个令人不快的话题,他微微皱起眉,有些隐忍地嫌弃道:“我只是……碰了一下而已。”
年轻的王靠直觉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他曾避之不及的灾祸席卷了他,但他留住了希望。
阿德利安轻轻叹息,不搭理因为这声叹息而更无助、更绝望的雌虫们,只是轻车熟路地打开另一个储物柜,挑出一罐营养粥。
军用品规格,耐储存,饱腹感强,味道欠佳,研究员们废寝忘食后的急救食品。由于是提供给亚雌的,用料比给军雌的细腻一些,但远远不到雄虫食用的水平。
可阿德利安太饿了,将就着用它兑水,囫囵灌下去,勉强安抚过于饥饿的肠胃。
雌虫们哭出了声。
他们哀嚎着,类似‘您怎么可以吃这么简陋的东西’。
阿德利安厌烦地吐出两个字:“好吵。”
实验室便又成了默剧。
他转头对副手说:“我问,你答。”
后者的嘴唇激动得颤抖起来,他惊喜地瞪大的眼睛里倒映出阿德利安古井无波的面容。副手仅存的理智知道自己浑身不对劲,但他提不起丝毫反抗的心思,心里只有受宠若惊。
他只能看着少年的唇一张一合,笃定地说:“你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然后为这份‘信任’喜极而泣。
“是的、是的。”他癫狂地呢喃,“陛下、陛下……王……”
“够了。”阿德利安直接问:“‘方舟’是什么?”
一语中的。
答案不假思索地浮现在副手的脑海里,这完全是本能反应,毕竟这是他为之奋斗的事业,他太了解了,他能背下他为此所写的论文和报告的每一个字。
“是、是……”
雌虫的表情用力到扭曲,但他再怎么努力,也阻止不了他的声带叛变,他的唇舌兴奋地投敌。
“是一个计划,我们相信它能开启虫族的新纪元,打破东西帝国对立的局面,让整个虫族重新统一,齐心协力,重回虫皇时期的巅峰……”
阿德利安:“所以你们造了一个‘虫皇’?”
“不!不不……哦……不……我、您,啊……”雌虫蜷缩着跪倒,那张脸因为过于复杂的情绪和挣扎而皱成一团,嘴里颠三倒四地说:“没有、我们怎么敢,那不是、那不是王……不不,您、您就是……”
这太荒唐了,这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荒唐。你们哪来的胆量……”阿德利安顿了顿,嘲讽地说:“冒犯虫皇。”
这等罪名能让所有雌虫悲痛欲绝,至少在场的研究员一个都跑不掉。
“我换个问法吧。”阿德利安说,“你们打算怎么‘开启新纪元’?”
副手满脸泪水地说:“一场战争。”
雌虫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了什么,太快了,却也熟悉得令阿德利安一怔,难以置信地:“……什么?”
“一场战争。一场、一场对外扩张的战争。”副手破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