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逾越了,但看他手忙脚乱、钥匙半天戳不进锁孔的样子真挺有意思。

这种乐子稍微看一下就够了,我从他手里拿过钥匙开门,然后再丢给他,调侃道:“老师你迟迟打不开门,是想我多依靠你一会儿吗?”

张润耳垂发红,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你这么做了。”我抱着手臂审视地看着他,

“老师是第一次带女学生回家吗?”我在他前面跨过门槛,打量他租住的“蜗牛壳”。

“女老师呢,有带回家吗?”我看向站在门口进退两难的张润,“你喜欢我们杨老师对吧?”

“杨老师好像比你大几岁吧,但看起来很年轻啊,经常穿漂亮的长裙。而且她好厉害的,她带的班级成绩进步很快是吧。”

“而且啊,虽然她平时对我们总是很严肃的样子,但我看过她安慰九班那个有抑郁症的女生,好耐心好温柔的呢。”

张润终于反应过来:“你别乱说。”

我点头,“学生里都在嗑杨老师和另一个老师的CP呢。你放心,你那点谨慎过头的心思没别人知道。”

看着张润变换的脸色,我试图去揣测这个男人的心理活动。

是在我的话里感觉受到了屈辱,还是被戳破心思的窘迫?他有多喜欢,又能有几分遗憾?他会觉得自己输了吗?我要不要告诉他,杨老师是个单身主义者,她不知道别人在嗑自己的CP?

但最后,他只是慢慢垂下视线,低下头,攥紧了手里的塑料袋,小声对我说:“你先换拖鞋,找地方坐下,我给你上药。”

我张了张嘴巴,然后笑了起来,“老师你是个好人吧?”

说话的时候,我习惯性摸了摸口袋里的壁纸刀。

张润没回答,我也无所谓。

这稀巴烂的人生爱咋咋地。

第02章 | 0002 第二章 万一你被骂哭了,我还要哄你

03

我坐在张润的床上,看他洗干净手回来打开袋子仔仔细细看上面的说明书,打开外用药膏用棉签沾一点,小心地托起我的下巴,给嘴角的伤口涂药。

他专注地看着我的伤口,不肯和我对视。我仰头看着他乌溜溜的眼和颤抖的睫毛。

明明脸只是清秀而已,眼睛却有种不符合年纪的天真。

难怪他总被学生欺负。

“疼吗?”他很小声地问。

我嗤笑一声,又牵动了嘴角,下意识吸气。于是,他又露出了那种像是要替我哭一场的眼神。

“你是想问我怎么被打的?”我觉得我有些看懂了他别别扭扭犹犹豫豫的意思。

“嗯。”他闷闷地应了一声。

涂好了消炎药膏,他又拉起我的手腕,换消炎镇痛的喷雾准备上药。

“等一下,”我收回手,脱掉上衣,转过身去,“我妈说我背上现在惨不忍睹,你既然要做好人,那就一起处理一下吧。”

张润停顿了好一会,我感觉到他很轻地碰了碰我的皮肤,才晃了晃喷雾剂的瓶子,按下喷雾。

“在厂里,女工会霸凌年轻的、没结婚、结了婚迟迟没孩子的、离婚的、丧偶的、失独的。这鄙视链在我看来是很荒唐的。”

他喷药的时候,我慢条斯理地做出解释。似乎背对着他的时候,我更能心平气和地讲述一些事情。

“车间主管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骚扰我,还说些可以给我安排更轻松的工作、给我买想要的东西之类的话。于是就有同事说我勾引车间主管。”

“她们就骂我狐狸精、小小年纪就学勾引男人之类的,也会制造一些给我的被子上泼水、打碎我的水壶之类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