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淮俞的呼吸变得平稳均匀,商延睁开眼睛,见他枕了一角自己盖的被子,商延立刻从他脑袋下抽了回来。
顾淮俞睡得不算踏实,五官拧了拧,脸蹭在病床上,一副要醒不醒的模样。
蹭了两下,他枕上自己的手背又睡了过去。
病房没有开灯,走廊的节能灯映进来,勉强照亮了屋内。
夜色涂在顾淮俞精致的眉眼上,面部的线条虚化模糊,让他看起来很乖,很无害。
但仅仅只是看起来。
林白安害怕虫子,尤其是怕那种身上有刚毛的虫子,他总觉得这种虫子很畸形。
有一次顾淮俞跟林白安在树下说话,一只毛毛虫掉到了林白安身上,他吓坏了,让顾淮俞帮他把虫子拿走。
顾淮俞好像也很害怕,抖着手去弄,结果把虫子抖搂进林白安的衣领里。
那个时候他们还在上学,商延跟朋友打球回去,正好看见这幕。
他沉着脸走过去,拿湿巾把虫子捏了出来。
林白安洁癖发作,惨白着脸回去洗澡。
顾淮俞六神无主站在原地,似乎想要跟过去,但碍于他在场不敢动弹。
商延盯着顾淮俞那张惊慌的脸,几秒后,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你是故意的。”
顾淮俞猛地抬头看向他,眼眶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红了,委屈的情似乎能溢出来,“我没有。”
商延不为所动,看着那种极具欺骗性的脸,冷漠道:“别再让我看到你整他,否则就不是警告这么简单了。”
顾淮俞眼里噙着泪,挂在眼眶欲掉不掉,他哽咽着又说了一遍,“我没有。”
商延冷冷的,“你骗不了我,你这种手段我见多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顾淮俞捉弄林白安。
他俩从小是朋友,顾淮俞很了解林白安,知道他怕虫子、有密集恐惧症,不太会游泳。
每一次顾淮俞都很巧合的利用林白安的恐惧,吓唬他,让他出丑,自己却在一旁装无辜。
商延俯视着顾淮俞,眼底是冰冷的厌恶,“我只说一遍,离他远一点。”
顾淮俞哭了,像是被他吓的。
但商延没心情看他装,嗤了一声,然后离开了。
顾淮俞仰着脸,眼泪还是不停掉,直到商延走远了,他才抹掉眼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装忧郁装了好一会儿。
商延鉴定的没有错,他确实故意的。
知道这里的树上有毛毛虫,所以带林白安来这里说话,故意让毛毛虫掉他身上。
但那也是因为林白安先开始整他,他才开始偷偷捉弄他。
林白安一直就不喜欢顾淮俞,只是因为他们俩家有合作关系,他父母让他跟自己搞好关系,他才跟顾淮俞做朋友,但心里对这个小暴发户不满意极了。
从幼儿园到高中,顾淮俞被同学骂土鳖,被孤立,被霸凌,都是林白安背后搞得鬼。
但作者把他塑造成了一个傻子,被林白安骗得团团转,还觉得对方是好朋友,掏心掏肺地对林白安好。
凭什么?
那时顾淮俞十七岁,已经摸透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则,经常偷摸干坏事,只要他把戏演真一点,系统都会被他骗了。
而且他跟商延需要误会,他俩的恋爱之路本来就是误会叠着误会。
顾淮俞踩着那根红线,恰到好处的平衡了他们三个人的关系。
他每次捉弄林白安,都会被商延抓包或者撞见。
商延对他有偏见时,他就是茶,是坏,是心机白莲花。
等商延爱上他,放下偏见再回想过去,一切就会变成巧合,顾淮俞善良,天真,且倒霉。
自从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