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记泛着红光的[赫]立时撕裂开了血腥味混着海腥味的空气。

[帐]被强行破开。

漏壶的独眼中,瞳孔猛地一缩,急速地避开了这一记毫不留情的攻击。

小?慎大声喊:“爸爸!”

五条悟回过头笑了一下:“啊,不要紧不要紧,小?慎等等哦,等爸爸祓除完毕以后再来跟你聊天?哦。”

他勾起眼罩,天?空延展色的眼瞳和冬月暄完全对上。

手上还在密集地释放[赫],把漏壶打得连番躲避,然而视线却凝在她这边几秒:“没?来迟吧?”

冬月暄喉间一哽,泪意?和别样的情绪在心口流动:“9:59,差一秒就要迟了。”

她像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太真实?一般,用力地攥了攥手心:“……你居然会来。你居然真的来了。”

“是哦,真的来了。”他语调轻快到甚至有些谐谑,“先把这个?脏东西解决掉哦”

愤怒的火山头瞬间爆发。空气中都变成火海般炙热的局面。

被挟持的人群因为漏壶的自顾不暇而纷纷摔下来,原先能看清咒灵的能力消散,他们只能看到五条悟在空中。

每个?人神情晦涩难辨,几乎不敢去看冬月暄的眼睛,沉默着往建筑物内部逃去。

这个?时候仿佛又捡回良知了,所以对自己?的行为格外?羞耻。

只有在意?冬月暄的人,才纷纷跑到了她的身边,神情之中满是关切。

冬月暄坐下来,手指在掌心叩了叩,黄铜天?平上,她付了部分代?价,让在场所有不能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部忘却了这部分的回忆,包括贝尔摩德。

“会很伤心吗,被人谩骂。”降谷零微微喘着气,问。

“这话应该反过来问你吧?”冬月暄的眼神凝聚在空中。

五条悟和漏壶的打斗几乎没?有任何悬念。

她又一次深深、深深意?识到了这天?堑般的沟壑与差距。

如果继续担任咒术师,是否终其一生都无法和他并肩?

“我?不会的。”降谷零说,“我?爱着这个?国?家。”

“Zero。”冬月暄倏尔喊了一声,“你要爱具体的人。爱着这个?国?家是最崇高的信念,但你要用具体的人去维系。否则,当你的国?家做出了和你意?志相悖的举措时,你会觉得被颠覆的。”

“突然开始说教了。”降谷零干脆和她一样,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血腥味还在空气中飘荡。

“因为曾经有人这样走了歧路,我?为了让另一个?人高兴一点?,决定从?虚假之中把对方?拉回来……但是我?发现虚假终归是假的,假的成不了真的。”

“在说谜语啊。”

“算是吧。不过总之,我?突然发现,原来我?以为虚假的爱并不是虚假的爱……大概是很重要的很真心的爱吧。不过我?在他那里受到的一切痛苦并不会就此勾销……但我?已经不因此而怨愤他了,因为至少这一次,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赶到了我?的身边。”

“是在说你的前夫?”

“没?结婚过,目前单身。”

“哈哈,果然还在生气啊。”降谷零说,然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用手轻轻地叩着沙滩,就像在叩问自己?的心扪,“总之,一切结束了。我?的话,一直都在爱着具体的人啊。”

他站起身,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我?走了,去帮忙善后。”

冬月暄的目光仍然凝睇在空中,抬手挥了挥:“拜拜。”

小?慎也跟着乖乖地说“拜拜”。

“嗯,”他听到自己?说,“那下回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