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明将风雨灯放在桌上的火折子旁边,哐哐一顿丢下抱来的木柴。
何玉晴嫌弃地看了一眼女孩,嘴里不忘数落她,“也算有点用”
赵德明回头瞅了她一眼,一直规规矩矩地站在角落边,他越看她越觉得她像那白灿灿的银子,于是这才稍微将脸色放缓,忍不住得意,“毕竟谈了个好价钱,等天刚亮就悄悄地送”
“诶诶诶”何玉晴示意他闭嘴,“你在小驰面前说这些不干净的干什么,赶紧生火”
“切”赵德明挨了一顿骂,翻了个白眼,便把气撒在女孩身上,他抄起一旁的木柴朝她头上重重一敲,恶狠狠道:“你还不赶紧过来!”
“娘,我冷”男孩又在此刻哭诉,何玉晴只好让他在屋子里走了几步活动活动,避免脚僵。
眼瞅着火一直没能升起来,男孩走了几步,只好朝那煤油灯上靠去。
何玉晴离了几步远,一只手够不着他,正要让他小心,话还没说出口,那颤巍巍的小火苗便一命呜呼,连带着风雨灯也被男孩一巴掌给挥到了桌子下面灭掉了。
屋子里的人仿佛一下都瞎掉了。
“快点火!”
“火折子去哪了!”
“我知道了!他妈的怎么还在吹风!”
两人相互辱骂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两只带着缺口的碗在蛮横地碰撞。
女孩习以为常,以往这种时候她还会悄悄往旁边躲着点,而现在却是呆呆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两人摸索半天,还是没能找到火折子,偏偏外头天气恶劣,什么也看不清,赵德明手头没有东西不敢出门,只能留在这屋里慢慢寻。
片刻过后,一道光亮从他们窗外急闪而过,紧接着大门被轰然撞开,疾风入室,比之前来得更加凶狠,生硬地打断了又要争吵起来的两人。
屋子里突然明亮起来,光束下的絮雨寒雪急促飞舞。
赵德明和何玉晴往屋子靠里站了站,正要开口骂道,哪晓得被抢先一步。
“老畜生!良心都被狗吃了!”
借着光亮,夫妇二人看清了情况,赶紧把站在对立面的男孩往自己身边拉。原以为是山里的猛兽,没想到是隔壁的邻居,一对夫妻。
他们除开身上厚厚的外衣,一眼便能看到单薄的内衬,还喘着气,看起来是匆忙跑过来的。
何玉晴瞬间变了脸色,但又确实心虚,只好瞪着他们鄙夷道:“你又晓得什么了?吃河水长大的啊管这么宽?”
哐
刚刚还有点随风飘摇的门一瞬安静了不少。
赵德明被吓呆在原地这个疯子竟带了把菜刀来,就砍在那门上!
“阿莲,把落落抱回家去。”开口的语气倒没有那闪着寒光的刀刃一般凶恶。
“那我带孩子回去了。”站他旁边的姜莲早已抱住了刚刚站在角落里的女孩这个孩子眼中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姜莲提起其中一盏风雨灯,轻声安慰着怀里的女孩,迅速转身离开。
赵德明急了,可手上没有趁手的家伙,哪比得上他的菜刀,只能冲着他撒泼干喊,“你你你你凭什么带走我家的孩子?就算要把她带走,总得把钱”
哐
门被劈得摇晃,只有呼啸的风声一刻不歇地呐喊。
游席知左手按住菜刀的把手,从后腰又取出了一把菜刀,对着夫妇俩一顿呵斥,“谁要敢来找麻烦,我就敢一刀劈一个!”
说罢,他右手举着菜刀狠狠挥舞,每一次落下,都是一道狠厉的光束在空中大发慈悲地收了尾。
菜刀没有落在他们身上,门框是最好的证明。但他们若不听话,那飘扬的碎屑就是他们的下场。
“别别别别伤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