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谄媚的笑意,恭恭敬敬地回道,“回督主,娘娘在合欢堂里头呢。”
他握着佛串子嗯一声,熟门熟路,旋过大屏门往正殿去,曳撒的下摆微动,飘渺流丽。略提起衣摆跨门槛,再绕过仕女图屏风,只见后头的花梨木椅子上端端坐着一个举世无双的美人儿。
她在那里正襟危坐,怒气冲冲,一眼瞥见严烨,立时摆出如临大敌的架势。
不知从何时起心里开始有了牵挂,人无论是在何时何地,脑子里总会萦绕着个纤细柔弱的身影。这几日朝堂上事忙,地方上的官员都进了临安,要给皇帝禀呈一年以来地方上发生的大小事务,文宗帝卧病在床,听政的自然而然成了太子。无奈景晟是个绣花枕头,对治理国事一窍不通,大事小事都得靠严烨料理,几日下来颇觉疲累。
此时见到她,却似乎一切的疲惫一扫而光,满心只觉难得的适意舒畅。
陆妍笙心头的怒火几乎要烧上九重天去,再看他呢,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她的眼神仍旧直勾勾的,一副没事人儿的奸诈姿态,更叫她气不打一处来。
真没见过这样无耻的!她在这边气得要死不活,人家在那边跟看戏似的,指不定心里在怎么嘲笑她呢!
愈想愈觉得生气,她斜眼乜他,上下打量,冷哼了一声,“厂公心情颇不错么。”
又是这副令人牙酸的语气。她冷嘲热讽,严烨却早已经习以为常,他面上仍旧淡淡的,从怀里摸出个小包袱。握在掌心里随意一摆手,殿里侍候的人甚至没有看她的脸色便纷纷退了出去,顺道反手带上了殿门。
方才人多,她还能勉强端起架子摆出威仪,这会儿人教他遣完了,整个偌大的合欢堂里只剩下她和严烨两个人,陆妍笙霎时几分慌神。
她皱起眉头抬起手怒指他,“这是我的寝宫,你凭什么使唤我的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