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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的光景,严烨同穆太医便到了贵妃的舱房,几人进了屋,一眼便瞧见了躺在床榻上的陆妍笙。隔着轻薄的纱帐,她仰面睡着,额头上搭着一块裹了冰块的巾栉,双眸合得紧紧的,唇色苍白毫无血色,生气全无。
这模样看在严烨眼中,教他几乎压不住火气,他眸子里尽是寒霜,朝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一哂,半眯了眼斥:“娘娘抱恙,做奴才的却瞒而不报,可见居心叵测!”
东厂督主虽恶名昭着,可表面上待人一贯都是和和气气的,众人见惯了他温雅含笑的模样,此时他骤然震怒,几乎都被吓了一跳,玢儿涕泗滂沱,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督主,是主子不让奴婢们声张的,督主饶命啊……”
严烨闻言,面容愈加阴沉,生了病不让传太医,这是什么道理?然而眼下不是追究这两个丫头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吐出来,手中捏着佛串一颗一颗地捋,借以平复心中的急躁。他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如今竟为了个陆妍笙心烦意乱,如何也说不过去。
桂嵘觑着严烨的表情,捅了一把穆太医,压低了声音提醒道,“穆大人,您赶紧给娘娘请脉啊,没的让督主更生气。”
太医早被吓懵了神,闻言如梦初醒,连忙挎着药箱去给陆妍笙请脉。他摸了脉象,提在嗓子眼儿的心送算落进了肚皮,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禀道,“厂公,娘娘伤了风寒,有些发热,服几帖药便能大好。”
严烨略点头嗯了一声,吩咐音素道,“跟穆太医去,把药熬好了给娘娘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