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断头花 小舅舅李永信 1933 字 1个月前

我自然是挨了长辈的一顿说教,我说我不喜欢红色,他们偏说过新年一定要穿红色,半哄半逼我去换身新的,为了不忤逆长辈和耳根清净,我不情不愿地挑了粉红的纱裙,他们才稍稍满意。

我在庭院里晒太阳,一道熟悉的身影蹦蹦跳跳到我眼前,甜甜地叫我:“??,我等你好久啦。”

她唤叶念,我们从小就认识,是情同手足的好姐妹。小时候叶念与家人走失,在街上哇哇大哭。当时我和阿母正巧经过,便陪着她在原地等待父母。幸在叶念的父母急很快就找来了,因为这一缘分,两家人相识相知。

叶家是做首饰生意的,这天下的金银珠宝那是信手拈来。他们为表示感谢,赠送了好几个玉手镯,这下难为情的成我们家了。

我与叶念有一对姐妹手镯,我到哪里都带着它,小心翼翼不舍得磕坏它,戴了五六年还是完好如初。

久别重逢,我俩玩得很开心。看舞狮,做灯笼,对着奇形怪状的灯笼笑得不亦乐乎,约定好晚上提灯笼四处溜达。

结果,我鸽了叶念。

起因是我被庭院的花蝴蝶吸引了,活泼乱跳地追蝴蝶。忽而被石头扳倒,摔个底朝天,很不争气地嚎啕大哭。

两边膝盖磕出了血,灼烧和疼痛交织,又刺又辣,让我的膝盖直不起来,行走时磕磕绊绊的,封印了我的快乐。

小舅舅没好气地给我上药,用拭子触及伤口,我疼得瑟缩一下,呜咽一声。

小舅舅疑惑地看我一眼,不管不顾地继续触上来,似是安慰似是命令,“忍忍。”

我噙着眼泪隐忍疼痛,我不敢乱动,由着小舅舅熟练地抹药和包扎。

他还奚落我一句,“一点点就疼,你妈没打过你么?”

我脱口而出,“没有。”顿了顿,委屈的情绪上头,我更理直气壮,“阿父阿母从来没罚我熬夜抄药名百遍。”

他摇头叹息,“哎呀,真是娇气,我姐怎么就养出这么个软骨头呢。”

“??,少些溜达吧,别溜着溜着成被溜的了。”小舅舅口嫌体直,细细地缠好纱布,一手轻松抱起我回屋。

说是抱,其实更像是拎。我俩站在一起,我如同娇小的白兔,他如同野蛮的狼王,怎么看都是他欺负弱小。

*

大年初五。

大年初五被称为“破五”,传统习俗上是迎财神的日子。开业的商铺多了起来,街上来往的人流络绎不绝,京城热闹极了。

小舅舅难得带我出去逛逛,他带我进了一家绸缎庄。

我不明所以,小舅舅并不是着重打扮的人,他不爱搭配配饰,成天是简约的深黑袍,也就只在过年穿上喜庆点儿的深红色。

我和小舅舅一前一后地踏进门,店小二笑脸盈盈地招待我们,请我随着她走动。

来到一个隔间,店小二推开门,领着我挑选新式女装。

映日眼帘的是一片红衣,是形形色色的红,参差不齐的红,血迹斑斑的红。

记忆穿梭到十岁那年,一片血海的上官府浮现在我眼前。上官家的每一个人都披着红衣裳,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此刻他们却是整整齐齐地站立,无数布满红血丝的眼球,狠狠地瞪着我,好似要将我开膛破肚,质问我为什么还活着。

心慌、恐惧、绝望。

血溅到我身上了。

我也穿红衣。

四肢止不住地颤抖,一阵恶臭涌上心头,我紧捂着嘴,踉跄着走出隔间,在桶子旁不停呕吐,咳嗽。冲击力如此之大,我的内脏好似要呕出来了。

小舅舅忙地围上来,拍拍我后背,沉稳的声音担忧极了:“你怎么了?”

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一通发泄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