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柏修文问他:“要不要再躺一会儿,饿了吗?”
高桐缓慢地摇了摇头,眼中带着刚睡醒迟滞的茫然。
柏修文走过去,他刚与不同时区的同事开完会,故而头发略微打了摩丝,只余几缕发丝柔软地垂过额间;又罕见地穿了黑衬衫配同色西裤,配上修长挺拔的身材,显出一种与周遭居家环境格格不入的禁欲感。
由于身着西裤,柏修文并未坐到床边来,只稍稍俯身摸了摸高桐的头发,轻声道:“楼下有人来安装东西”,注意到高桐神情立刻紧张起来,又说:“别怕,他们不会上楼的。”
高桐点了点头。他的注意力被主人手臂抬起时衬衫撑起的弧度吸引,那质感优良的纯黑布料下包裹着线条迸发的手臂肌理,而他知道那里力量感十足。他看着面容沉静的主人,不知是低血糖还是什么缘故,面前出现好些重影。
“桐桐,我给你拿早餐上来好不好?”柏修文把高桐有些长的刘海向耳后别了别,“你眼圈发青了,吃完了再继续睡。”
高桐呆了呆,又摇头。
柏修文沉默半晌,站直,手离开高桐的脸侧,笑道:“桐桐再这样的话,我会考虑直接给你注射营养针。”
捕捉到‘针’这个字眼,高桐面色更青白了。
“我…我吃不下……”他见柏修文没讲话,忍不住伸手去够对方垂在两侧的手,“主人,对不起,我……我喝牛奶可以吗?”
柏修文扫了一眼高桐握上来的手,这是稀松平常的一眼,平常到仿佛看一个无任何干系的泥灰土尘,叫高桐立时就害怕得松了手,只是下一刻柏修文便反过来将高桐缩回去的手腕把住。他说:“桐桐,我好担心你。”
煎饼在一旁‘喵’了一声,它跳下床去,用尾巴去蹭柏修文的裤脚。
高桐低下头去,像是绷住的神经一下松懈下来:“我没事的,主人,我只是没胃口……”
柏修文没有松开他的手腕,另一手背擦过高桐的额头,“怎么出汗了?太热了吗?”
“没有,”高桐微微闭上眼睛,才认真道:“我没有事的,真的,主人。”
柏修文看了他一会儿,忽地笑道:“好。我去拿牛奶。”
高桐茫然地倚在床头,刚才有一瞬间他回忆起很坏的东西。他看到主人穿着白衬衫和现在完全相反的颜色,那种白让人想到学生时代被粉刷得崭新的墙壁,令人慌张的死白。他的袖口挽到小臂,手上沾着水,又很快用纸巾擦干净了。主人脸上也是怪诞的笑意。为什么在笑?
为什么在笑?
主人的声音很快传来,“桐桐,热牛奶。”
高桐立刻接过来喝,他咕咚咕咚地喝下去,听见对方声音在耳边响起,‘慢点喝,别烫到’,像是隔了一个海面,不知为何他喝得更快了,甚至想的是不要被别人夺走,下一刻他的手就被人覆盖住,攥着水杯的手指被人一根根掰开,高桐还没用力,水杯就被人强硬拿走了。
纸巾绵柔的质感贴在脸上,高桐还茫然地维持那样的姿势,紧接着胃酸反上来,他刚干呕咳嗽一声,整个人就不受控地吐了出来。这一吐昏天黑地,完全不是靠人力可以止得住的,吐到后来高桐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空荡荡,什么内脏、肠子都滚了出去,一干二净。
真丝的被子、床单乃至床边的羊毛地毯都被高桐的呕吐物喷溅到,当然也包括就站他身前的柏修文。那身衬他气质矜贵的黑色衬衫及西裤也染上了许多不明的污秽液体。
可柏修文一句话都未说,只沉默地抱高桐到一旁的浴室给他冲洗。高桐吐得大脑缺氧,满脸都糊上了液体,他脑中混沌想起,高中时的柏修文是那样干净利落到甚至有些洁癖的一个人……
柏修文拿花洒调节了合适的温度,一点点将高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