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这里诞生了一点点的希望,那点希望就又被磨灭了。连带着那份得之不易的温暖一起,通通变成了奢望,全都离她而去了。
她现在,两手空空,孑然一身,没有家,没有伙伴,没有希望,没有目的地。什么都没了。
踉踉跄跄地这么走着,迎面却有个山羊胡的瘦长郎中背着一杆“妙手回春”的旗子,不偏不倚地向她走来,两个眼睛紧盯着她道:“姑娘,请留步。”
梁曼懒得去理他,侧身让过他的胳膊哑着嗓子说:“别碰我,我身上有毒。”
那个郎中虽然听见她这样说,却好像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还跟在她身后捻着胡子一直上下打量。他突然开口道:“你身上中了一种蛊,对不对?”
这还是除了那个姓花的女人外,第一次有人一眼就看出来她的蛊毒来,梁曼眼睛一亮,勉强恢复了些神采,转过身热切地说:“没错!我是中了蛊毒,你知道怎么解吗?”
郎中捻捻胡子摇摇头:“老夫虽能看出你中了蛊毒,但并不能看出这是什么蛊。不过姑娘不妨把你的症状跟我讲讲,也许老夫能帮得上什么忙。”
对着医生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了,梁曼赶紧一五一十地把所有的症状和他说了,末了情真意切地恳求道:“老先生,拜托您帮帮我吧!我实在是不想再害人了……”
郎中捏了捏眉骨,抱着胸犹豫着说:“你这个蛊…哎,老夫还真是无能为力。不过虽然我解不了这个蛊,有一个人却很可能有办法。”
“您说的是谁?”
“晋北的榆芙谷,有个姓白的大夫。”郎中慢慢道,“他是江湖上很有名气的神医,和其他大夫不同,他不治什么头疼脑热的小毛小病,反而就爱研究各种疑难杂症。尤其是各种奇毒怪病,越是刁钻的,他越是喜欢研究。你这个蛊虫我估计他会有办法治的。而且就算他不会,凭他那样见多识广的,八成也知道你的蛊虫是来自什么地方。”
“但是榆芙谷的路途可有些远,你一个单身女儿家,身上又中了这么阴险的蛊,老夫还是建议你找个帮手陪同着,只靠你自己恐怕是不行的。”
梁曼勉强笑了一下道:“多谢老先生指点。这个没有关系,只要我仔细着点一般是不会出问题的。”
山羊胡子又捏着眉骨思索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那怎么能行。你听我的,往西一直走,一直走到那边那个山脚下,”老头遥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山道,“那里有一处镖局。你去了就直接找那个姓单的镖头,他那个人武艺高强又是个热心肠,他绝对会一路护你周全的。”
说着他又掏出些银两来塞到梁曼怀里:“这个人和我有旧,老夫正愁怎么感谢他,正好你就替我去一趟吧。这些银子你自己留一些当盘缠和诊费,剩下的就当做保客镖的银两好了。”
梁曼连忙拒绝:“这怎么能行?我怎么能要您的钱呢!”
老头像是早已看穿了她的囊中羞涩,摸着胡子笑道:“哎,你就不要推辞了,给你你就拿着。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老夫有预感,我们之后还会再见面的,等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再还我也不迟。”
梁曼拿着银两,确实是感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郎中却笑着摆摆手:“可别推辞了,赶紧去吧,要是你腿脚快的话估计下午之前就能到了。去了记得帮我跟单镖头打声招呼啊。”
看着郎中离去的背影,梁曼眼睛有点发热。
难道这是老天看她太可怜了,特意派人来帮助她的吗?
她现在确实已经走投无路了,为何不干脆信一次路人的善意?要是那个神医真的可以有办法把蛊虫解开,她就可以去除了这个心头大患了!
她站在路上,心里默默地想:榆芙谷,那里究竟会是个什么地方?
【泽阳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