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了眼相公冻到有些煞白的脸, 冰雕玉琢, 月光下更有一些出尘的破碎感,好像随时要嗝屁, 不, 随时要飞升一样。

朱满珠痴痴地望向自己的相公,她何德何能, 每天能和这样的夫郎躺在一张炕上呢。

因为好色, 朱满珠克服了对寒冷天气对畏惧, 一溜烟爬下炕, 然后拽住宋辰冷冰冰的手回到尚且热乎的火炕上。

“相公, 其实现在家里已经攒了不少银子了, 今年你再下场试一次吧。”

朱满珠诚恳地说道。

她知道,相公心里其实一直都放不下这个执念,十多年了,因为念了那么多年书却没有考上童生这件事,相公受了不少的非议。

这一次他又复习了大半年,或许比往年更有信心,却因为分家要承担养家的重责,不得不放弃这次的科举。

“不管成功与否,都试一试吧。”

这一次,朱满珠的语气更加坚定了。

“可是……”

可能是被冻僵了,宋辰的声音有些麻木沙哑。

“要是又没考过这么办?要是侥幸考过了,光是一个秀才都考了那么多年,将来考举人其实要花几十年,甚至这辈子都可能考不上。”

他的语气有些飘忽。

朱满珠心想相公想得可真远,他连童生都没考上,居然还敢想举人的功名,但这是自己心爱的相公,她不能打击他。

“那就试完这一次不往上考了呗。”

朱满珠理所当然地说道,“要是这次真的考中了秀才,咱们也不往上考了。”

反正就算侥幸考中了秀才,也考不中举人,这俩功名的难度差距犹如天堑,既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给相公希望,在这次科考完后及时止损,以后家里念书科举的重任,就交给多金吧。

对了,以后多金就是小名了,相公给孩子取了正式的名字,儿子叫宋识文,女儿叫宋织舞,在孩子八岁入族谱的时候,只会写上后取的名字。

“要是真的考中了秀才,相公,那我就是秀才娘子啦。”

朱满珠语气欢快,心中恳求老天爷,至少让她相公考中童生吧,也算是给相公的读书生涯划上一个完美的终点。

“那就再试一次,最后一次。”

似乎是在朱满珠的鼓励下,宋辰又一次重拾了信心。

“嗯。”

朱满珠重重点了点头。

相公再不答应,她也安慰鼓励不下去了,因为她实在是憋不住了。

深吸一口气,朱满珠拽上自己的厚袄子,飞快消失在了宋辰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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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宋德贵也苗翠娘也从儿媳妇口中,知道了她从发现儿子的心事,然后屡次劝说,终于说服儿子克服恐惧,再次尝试科考的曲折故事。

老两口责怪自己不如儿媳妇细心,都没有注意到,儿子竟然那么在意秀才的功名。

也是,如果不在意,当初也不会在私塾里苦学那么多年了,要不是因为分家,让儿子产生了压迫感,或许他还想继续念下去。

儿媳妇说的对,之前又苦读了大半年,不管怎么样,这次还是得下场试一下。

苗翠娘递了一个慈爱的眼神给自家这个有点傻乎乎的儿媳妇,没想到满珠这孩子平日里大大咧咧,但事关辰子的大小事,她全都放在心上,还很细心。

“考!必须考!”

现在还来得及报名,赶紧找同科的考生互结,又花银子请了县里的一位廪生作保,好一通折腾,总算将名字报上去了。

村里今年也有三个少年下场,两个都是宋氏的族亲,三个少年的年纪也就十五六岁。

说起来,村里的秀才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