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困倦么?”她开了口。
罕见她的发问,喻凛薄唇掀起几分嘲讽,原来她也?是有?些心虚的呐。
还?以为她隐瞒欺骗,将?他耍得团团转,心里没有?一丝愧疚和害怕。
“你?困倦么?”男人不答反问。
“还?好?。”方幼眠其实是困倦的,白日里走了许多路,又?吃了酒菜,早便睡下了,若不是喻凛骤然问话,叫她提心吊胆,这会子她早就睡过去?了。
方氏很会与人打太极,母亲日常说她呆笨,不会说话处事,只知道应是,实则她的回话,避开了锋芒,又?叫人察觉不到她的本来意思。
眼下这句还?好?不就是么?避而不答,摸不透她的意思,又?不好?再循意而问。
“我想着你?白日里睡了许久,眼下应当不困倦。”喻凛顺着她的前话答道。
方幼眠,“......”的确是这样的。
“但听着你?的声音含糊,还?是困了?”听着不像是给人台阶下。
方幼眠想了想,“多谢夫君牵挂,想来是病中虚弱,又?吃了药,白日里没做什?么事,却也?总觉得昏沉沉的。”
所?以,别问了,放她去?睡觉罢。
方幼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想要转过去?,背对着余凛,可真的那样做了,他的视线如?芒在背,更是叫人难以忽视,罢了。
思及他今日进门时,身上所?带的酒气,方幼眠道,“夫君可是宿醉难受了?不若我叫人给夫君熬些醒酒汤来?”
喻凛进门之后便直奔净房,随后又?去?书房忙碌公事,她心里挂念思虑他是否知道了,并未叫小丫鬟们给她熬醒酒汤。
“是吃了一些酒,却没有?醉。”他回。
“哦。”她回了简略的一个?字。
不多时,男人又?挑起了话茬,“你?的咳病也?有?些时日了,虽说并不严重,可到底缠绵身子令人难受,明日我叫千岭进宫请太医来为你?看看。”
方幼眠心里再一咯噔,“还?是罢了,不过是些小毛病,不劳烦夫君惊动太医,原是我身子弱的缘故,在蜀地呆惯了,纵然来了瀛京有?几年可还?是无法习惯这边的时气,故而染了病,过些时日便会好?。”
男人淡淡一句是吗?
他又?道,“小病不除根,耽搁久了难保不成大病,听你?身边伺候的丫鬟说,你?三不五时就染咳病,总是不好?,瀛京的郎中医术虽说不错,开的方子也?好?,到底比不上瀛京的太医,那些都是国手,给你?看看也?好?。”
他这样说,方幼眠倒是不好?推拒了,恐怕三推四推被他察觉出来问题。
“那便劳烦夫君了。”且先再看罢,总归她的咳疾,一直就有?。
他淡嗯一声,算是应下。
话茬戛然而止,又?很久没说话,短暂的宁静过后,方幼眠有?些困意,就当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旁边的男人又?启唇问。
“我虽曾跟随祖父四处征战平乱,却从未去?过蜀地,我们成亲之时,也?不在家,没有?随你?回门去?看看,你?且与我说说,蜀地是何光景?”
方幼眠惊于男人今日的话多,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一句接着一句,跟他往常很是不一样。
若非察觉了什?么端倪,莫不是真的吃了酒,便开始话多了起来?
方幼眠想了想,“蜀地荒芜贫瘠,不比瀛京。”
她又?是这样搪塞人,三两句就想打发,若是在此?之前,喻凛必然不会再问。
而今却又?道,“纵然荒芜贫瘠,想来也?会有?一番风色,夫人何不说来听听,与瀛京有?何不同之处?”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