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梁州王之事牵连甚广,每天鲜血都会流淌在金石玉砌的台阶上。
浓稠刺目,鲜血的味道混杂着不间断的水汽直扑在他们的眉睫,各种凄厉的声音久久萦绕耳畔。
“陛下,臣无错,也无罪!”
“陛下,臣真的不知琴师是贞瑾伯爵……”
“陛下,郑书意所说之事,臣完全不知情……”
“陛下,臣出兵冀州也是迫不得己……”
“陛下,不可听信他们一面之词啊,这些刁民,都穷疯了……”
这是吴广陵的辩白。
纵使铁证如山,吴广陵也还是冥顽不灵。
郑书意,赵云儿姐弟和陈秀云,郑阿祥等人的指控还言犹在耳。
那是最底层百姓振聋发聩的无助和呐喊。
在北辰殿,他们才知道赵安乐弟弟的名字赵庆杰。
也是在北辰殿,杨兰芝等人亲眼见到被挖眼断臂的赵庆杰,何等惨烈,何等触目惊心。
赵庆杰还算侥幸,至少活了下来,可那些像他一般大小的少年却是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陛下!微臣冤枉啊!都是梁州王让我这么做的!”
“陛下,微臣素来安分守己,怎会行如此之事!”
“陛下,微臣冤枉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样的“喊冤”之声总是不绝于耳,可他们所言不过是垂死挣扎。
因为吴广陵的倒台,牵扯出很多人和案件,楚云轩大发雷霆,朝野上下一时噤若寒蝉。
最后的结果,梁州王吴广陵罪无可恕,斩立决,诛九族。
但念王妃勇气可嘉,世子忠孝仁义,特赦他们无罪,只废为庶人。
不知那吴广陵临死时可曾后悔,可曾想起多年前的其乐融融。
他大抵是不曾的。
为了权力,他几乎可以放弃一切,不择手段,最后连至亲都丢弃了。
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北辰殿内,楚云轩负手而立,被留下的孙廷尉则是站立不安。
“孙爱卿,寡人听说你的弟弟喜得外孙,这是件好事啊,等下让灵均拿两柄玉如意,也算是寡人的一片心意。”
“微臣谢陛下如此关怀,如此小事,不足挂齿。”
孙廷尉诚惶诚恐,他弟弟远在临江,楚云轩依t旧了如指掌,他自然心生畏惧。
况且楚云轩这几日因为边关战事心情不佳。
“陛下可是为了鲜卑入侵所忧?”
孙廷尉斟酌开口,目光略略扫过挡屏上悬挂的地图,看向御案后的楚云轩。
楚云轩微微一笑,“正是。”
“二十年前鲜卑被冀州王重击,不过这几年倒是慢慢缓过来了,但如此快发兵倒是出乎意料。”孙廷尉说道。
诚然,鲜卑发兵在楚云轩意料之外,但是却并不足以令朝堂太过担忧。
二十年前的大战令鲜卑受到重创,而鲜卑新王登基不过一年,休养生息。
只是国力不比当初,想来鲜卑此番发兵,不过是想略得些甜头罢了。
“鲜卑此番确实不足为忧,寡人却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楚云轩思索片刻,“我朝可以以此为由雷霆一击,震慑蛮夷诸国,十年之内,他们必不敢再犯。”
孙廷尉俯身道:“陛下圣明!”
“那孙爱卿以为应由何人领兵?”楚云轩借接着问道。
“孙爱卿有何人选?”
“臣以为,还是让冀州王领兵最好不过了,二十年前,冀州王初次迎敌鲜卑便在两月之内令其退兵,能力无可置疑,又素有威望,是再好不过了。”孙廷尉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