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样,平时敢和薛慈对着干的总经理心里也不敢生出一点抱怨来,反而想着薛大少爷有点傲气也是应该的……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殷勤打动了薛少爷,在后面那一程路,薛浮居然主动开口问了一句:“你叫李束,对不对?”
总经理大感荣幸,一连应了几声,“对对对,就是李束,薛大少你还记着我?可、可真是,荣幸之至……”
薛浮没再回话。
他记得李束,是因为好几年前,薛慈接管分公司的时候,李束和一群被薛慈夺了实权的废物来他这告状,说薛浮不敬长辈,不念旧情。薛浮懒得理这种事,最多嘲讽一声这群人算是哪来的长辈,让秘书赶走了。
也是挺久之后听到的消息,那些人都被薛慈给整出了公司,唯独这个李束被留了下来。或许是终于学乖,夹起尾巴做人了,还安安稳稳待在他位置上领工资,后面羽翼丰满,偶尔能和薛慈作作对。
当时的薛浮也不过是想,薛慈到底心慈手软,做事不够果断。这种敢和上级作对,还嚣张跋扈的废物在他手下,早便被赶走了。
可见薛慈在人脉应对上,手腕能力还差了点。
此时薛慈看着旁边喋喋不休的李束,便是极冷淡的目光。
李束还不知晓自己大难临头,见薛大少还记着自己,只当他面冷心善,话匣子打开来,讨好道:“要说几年前,我只因犯了一点小错,就差点被薛慈少爷不近人情的辞退。还是我说我是您当初亲自任命的,他才留我下来。要不是薛大少,我也不会有今日!所以您放心……”他挤眉弄眼,暗示地道:“我这从始至终,都一心向着您!”
他本意是想说,自己绝对心无旧主,甚至还结过仇,是能一心一意迎新主的。却见薛浮的脸色微微发白,质问道:“我什么时候任命过你?”
李束也不尴尬,“好久之前的事了,我和秦羽离、尚源他们那同届进的公司,只是他们去了总公司,我则被您调来了分公司……”
薛慈接收分公司前的状况,实在不容乐观,说是调职,和流放倒差不多。
薛浮早记不清自己处理过哪些人,只死死盯着他,声音有些怪异,“……你凭什么说,薛慈不处理你,是因为我?”
李束被问的一愣,还有些尴尬,毕竟自己是狐假虎威,借了薛大少的势。但有时候,给对方以“把柄”,更能拉进关系,成自己人。才解释道:“那可不是,当时人事都和我透底了,说要辞退我,工资多结三倍。我去薛慈少爷的办公室争执一番,我可是您亲自任命的。要想辞退我,也要看看您的面子。于是下月还是照常上班,我一直记着您的好……”
薛浮突然觉得头更疼了。
薛慈居然是因为他,才忍下这样的下属?
他对薛慈,自然从来都是表面情谊。所以当然觉得薛慈对他,也是一样的。
甚至不止是一样,薛慈应当更嫉妒他、更恨他才对,毕竟同样是父亲的儿子,受到的待遇却是天壤之别。
可是一个讨厌他的弟弟,会因为一个蛀虫和他有点根本算不上的联系,就隐忍了这么久吗?
不弄死就算好的了。
薛慈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手段。
可就是……
在接下来的沉默当中,终于抵达了最顶层的、薛慈平时办公的地方。
不管是薛父还是薛浮,他们的办公室都是独占一层的。薛慈倒不是如此,办公室外还建设了工位出来,办公用地自然被减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