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难得的觉得不好意思。

星空很低,后来她靠住他肩膀许了愿,不敢太郑重,只求明天最好是个好天气。

在镇上待得久了,也认识一些新朋友,其中便有住在楼上的房东太太,那是位精致优雅的女士,夏漓每一次去她那里喝咖啡,她都会拿出不同的茶具。

有时候夏漓去市区,会顺便帮房东太太采办物资,这一晚的晚饭,便会由房东招待。酒是房东的朋友自酿的葡萄酒,相对超市买的酒多了一些甜味,夏漓不敢贪杯,偶尔小酌。

房东太太常有约会,他们待了三周,她已迅速换过两任男友。夏漓听隔壁面包店老板念叨过,说她二十岁结过一次婚,此后就一直单身,她前夫是海员,每半年回来一次,但两人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夏漓和晏斯时蜜月旅行将要结束时,发生一件事。

那晚她和晏斯时正在客厅看电影,听见楼上咚咚咚的脚步声,很是急促,不知发生什么事。

第二天才听说,房东太太的前夫去世了。

葬礼在镇上的小教堂举行,镇上大半的人都出席了。

夏漓和晏斯时不是本地人,自然没去掺和。

葬礼结束那天黄昏下了雨,夏漓和晏斯时晚上出门时,在楼道里碰见回来的房东太太。她穿一身黑色,帽檐压得很低,声音也是哑的,神色惶惑地望了望夏漓,而后问她,陌生的朋友,愿不愿意陪她上楼喝一杯。

夏漓自然说愿意。

房东太太捧着酒杯,站在窗边,外头雨声淅沥,她喝着酒,像是头疼,神情痛苦。分明交浅言深,但或许正因为他们是即将离开的外人,所以她可以放心倾诉。

她与前夫离婚并非感情破裂,而是太过相爱却不知道如何相处,有时候深爱即是武器,又因知根知底而刀刀见血。结婚三年,爱恨浓烈,而倘若不离婚,只有同归于尽的下场。

她从没想过他会死在她之前,死在爱与恨都尚未交割清楚的时候。

安顿好房东太太,夏漓和晏斯时回到楼下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