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集团的人选,泽明更加合适。”顾老爷子洞悉人心,看得出顾天赐的野心贪念和越发膨胀的欲望,“可是他性格太倔强,对顾家别说是感情,如果翅膀硬了怕是都想要跟顾家断绝关系,根本管不住。”

说到这儿,顾老爷子狠狠瞪了一眼顾父,说,“还不是你搞出来的破事。”

“去查查他身边的女孩儿什么来路,身份。”顾老爷子轻轻拄着龙头拐杖,敲击着地面发出闷响,吩咐。

夜幕降临的江边,对岸万家灯火像是繁星般璀璨入眼,安静停在路边的迈巴赫内纪小小坐在副驾驶,看着双手撑在栏杆上,点燃烟猛地吸了两口的顾泽明,他背影有些落寞孤单,犹豫片刻还是拉开车门慢慢走过去。

听到脚步声,顾泽明掐灭烟头扔到垃圾桶里,勉强笑着说,“外面凉,怎么出来了?”

“……”纪小小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走过去张开手臂抱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口收紧手臂。

顾泽明愣了片刻,旋即轻笑着低头将她抱得更紧,微不可闻的叹口气抚摸着她的脖颈,“小傻瓜。”

“是因为我吗?”纪小小闪烁着光的眼眸猛地抬起来,问。

顾泽明摇头,敞开大衣让她钻进去从背后抱着她,双手撑着栏杆,两人共同看着对岸高耸建筑物外壁的灯光秀。纪小小的背紧紧贴着他的心口,几乎是融为一体的姿势让她安心下来,鼓起勇气侧头踮起脚尖,亲吻着他的下巴,“别难过,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顾泽明知道她想用自己的方式来安慰,放轻声音问。

纪小小用力点点头,顾泽明在她唇边轻啄一下,牵着她回到车里,将车内天窗打开,两人调整座椅躺下仰望着星空,放着舒缓的钢琴曲。周遭牵着手,共戴耳机从前面经过的小情侣说说笑笑,纪小小侧身看着顾泽明,听他讲述着那些没有她参与的过去。

“顾天赐是顾家长子,他的妈妈车祸离世不久,爸就认识了我妈。彼此都是单身的恋爱很正常,可错在我爸没有把过去的经历和身份告诉她,他不确定自己是一时兴起的新鲜还是遇到真爱,隐瞒和哄骗着。我妈被蒙在鼓里养在外面两年,怀孕生下我之后才被带到顾家,办理结婚手续。”顾泽明嗤笑着,“明明很正常的男婚女嫁,却被我爸的隐瞒弄成了难以收场的烂摊子,他还好意思辩解说终于发现很爱我妈妈。”

“顾天赐以为我妈是他养在外面的地下情人,更以为是我们逼死了他的妈妈。”不过是七八岁的孩子,哪里懂得分辨是非,只会相信眼睛看到的,周围感受到的,“从此他开始恨我,恨我妈妈。”

顾泽明深吸一口气,说出来连他都觉得匪夷所思。

拥有金钱地位的人总会揣测其他人接近的目的,疑神疑鬼,甚至做出许多不可理解的举动。顾泽明自小见惯太多,身上不免也沾染许多习气,可他更想逃离金字塔般困住的生活,去体会市井百姓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有为明天奔波辛苦的烦恼却不用算计着枕边人和颇具讽刺的跟家人明争暗斗。

“为什么不解释呢?”纪小小挪动着身体凑过去,用手指抚平顾泽明眉心的褶皱,“告诉他真相。”

顾泽明握着她的手,叹口气将她抱在怀里,说,“哪里那么容易?顾天赐靠着恨我活了二十多年,他认定事情是自己想的那样,感情又没有办法拿出确凿证据来说明哪年哪月哪日初次见面,所以只能这样……”

“他总会想明白的……”纪小小无力的安慰着。

成年人的世界里,有许多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无奈,与其追着解释不如随风而逝。

“以后,你可能会遇到许多事情,包括家里和公司的困扰和许多陌生人对你无缘无故的敌意,怕么?”顾泽明故作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