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命运的唯一机会,若是考不上,便成了人生的终点,不是说不活了,是精神方面的。”他神情有些阴沉:“有的时候不是不想选,是没得选!”

俩人看见大乌燕子从粉红的桃花枝前斜身掠过,晴空和暖,春光极好。

少年从前不识愁滋味,而今识得愁滋味,却是欲说还休。

乔宇下晚自习回到家里,静悄悄的,看到姆妈盖着被子睡在床上,桌上摆着白开水和药片,晓得她头痛病又犯了。

乔母喉咙沙哑道:“我没功夫做饭,桌上有钱,你自己去买了吃。”

乔宇想问她吃晚饭没,却听到叩门声,打开见是陈宏森,拉他就走:“侬阿爸电话打到我家,要和你通话,得跑快点,等的辰光时光,伊面他那边也要收费!”

乔宇下楼还是不紧不慢的,但到了弄堂里,身体忽然像注入了强心剂,他再次确认:“是我新疆的阿爸么?”

陈宏森笑了:“你有几个阿爸?不是新疆的还会是哪个?”

乔宇眼睛发亮,道声谢谢,大步跑起来,越跑越快,影子很快模糊了。

梁鹂一边背英语单词,一边烧开水,灶披间里没有人,电灯泡被油熏的通黄,风吹的摇晃,映在玻璃上,一簇小黄火忽长忽短。

最近电视里在重播《聊斋》,让她一下子想到片头曲,有些毛骨悚然,忽听有人下楼梯来,抬眼看,竟然是乔宇,他面庞肿胀犹存,眼眶发红,但情绪很稳定,甚至还朝她微笑道:“阿鹂,我这有陈阿姨给的饺子,你帮我煮熟吧,我姆妈还没有吃晚饭。”

第捌叁章 相逢共同的话题,俩人总也说不完,

梁鹂把烧好的水复又倒进锅里,在等锅开时,仔细打量他的脸颊,问道:“还疼么?”

乔宇轻"嗯"一声:“很疼,姆妈一耳光扇过来,我脑里嗡嗡的响,差点以为自己要聋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想笑一笑调节气氛的,因为阿鹂看上去有些难过,但咧嘴却扯得脸颊更疼。

梁鹂抿了下唇:“我去拿药膏给你涂。”

“不用。”他说:“我涂过了,还是上次你给我的。”

梁鹂听得心底更加难过了,锅里的水咕噜咕噜沸腾起来,她揭开盖子,把饺子全部下了进去,扑通扑通像跳水,再闷锅煮着。

乔宇主动道:“我刚才是去陈宏森家,我阿爸从新疆打电话来,我们聊有一个钟头,电话费要贵死了。”他又坦白道:“其实是姆妈让他打电话给我的,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小时候,他每天早上把我背在肩膀上,去买三块黄米糕,回到家,我那块早吃完了,他就把自己那块给我,他不吃。我小时候体弱多病,为给我喝到牛奶,每天四五点钟拿了钢盅锅去牧民家买,那牛奶脏的很,细毛啊啥都有,他要用纱布慢慢滤七八趟才干净,煮好后,把表面一层黄黄的奶衣揭到碗里让我吃下去,说大补。”

梁鹂点点头:“我阿爸也总揭奶衣给我吃,还问牧民讨酸疙瘩回来,我讨厌那味道。”

乔宇摆手:“我喜欢酸疙瘩,羊奶做的,吃掉冬天就不惧寒冷了。”

相逢共同的话题,俩人总也说不完,梁鹂往锅里打了两道冷水,看着鹅胖的饺子飘浮上来,舀出一只在碗里,让他尝尝可熟了。

想了想又去五斗橱拿出两只鸡蛋来,打到饺子汤里,窝水铺蛋。乔宇被饺子烫得直吸气:“熟了,是白菜猪肉馅的。”

梁鹂数了下有二十只,取过盘子盛了十只和一只水铺蛋,递给他吃,把余下的全部盛进饭盒里。

她让他慢点吃,要再调个蘸料,剥着蒜皮道:“在新疆时多吃的是羊肉或牛肉饺子。”又有些奇怪:“陈阿姨一直吃馄饨额,怎么突然会有饺子?”

“大概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