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记住知识改变命运,命运由你自己掌握。”
一看钟时间不早了,张爱玉和梁鹂则随宝珍下楼,上下左右邻居听到动静,纷纷出来告辞,沈家妈站在楼道里,没有下来。
沈晓军和阿宝站在弄堂里抽烟,阿宝问:“饭店真的不开了?”沈晓军狠吸一口烟:“没钱开什么饭店,不开了!”
阿宝长叹口气:“这真是临门一脚踹个空,我都替侬感到冤屈!”
沈晓军倒笑了笑:“各人各命,老天注定,有啥好冤屈的。”见宝珍从楼道里出来,他把烟头抛到地上踩灭。
宝珍往弄堂口走,石板路上明晃晃的光线被割的支离破碎,抬头便见晾衣竿上密密麻麻皆是晒的被头和衣裳,各种贴身的裤衩、内衣及胸罩都大剌剌的展示着,断断续续往下滴水;一排排洗刷干净的马桶靠墙斜个角度阴干;老太太买小菜回来,挎着竹篮头,手里拎一条还在甩尾巴的河鲫鱼;小朋友替家里大人买早饭,端着一搪瓷缸子豆浆和用牛皮纸包的几根油条,慢悠悠走着,也不怕等的人急死;爷叔穿着满是孔洞的背心在升炉子,阵阵呛人的烟雾腾腾。
她从记事起就在这弄堂里生活,狭窄、骚臭、繁乱、喧嚣,是她对此地全部的恶念,但这时打量周遭的一切,全是人间烟火气,突然感觉亲切起来。
要穿过那片弥漫的烟雾时,下意识回头望,看到姆妈不知何时从楼上下来了,站在弄堂里,一个因距离稍显模糊的身影,却从此钉在了心底深处,飘洋过海再也难忘记。
宝珍回过头,一直摒忍的眼泪,终还是流了下来。
第肆玖章
吃过晚饭,张爱玉收拾洗漱用品和换洗衣裳、带梁鹂去公共浴室汰浴洗澡,沈家妈把沈晓军叫到身边来,拿出一张存折给他:“宝珍取走四万块,讲足够了,余一万块还把那你们。”沈晓军皱起眉头:“阿妹不懂事理,我多一万少一万有啥关系,伊她在国外,人生地不熟,多一万就能帮大忙。”
沈家妈闷闷地:“随便伊去!人大了翅膀硬了,哪还听得尽我们的话,是福是祸,听天由命!”
沈晓军打开存折,掉出一张叠成四方的纸,拆了看嘴角弯起,沈家妈疑惑:“笑什么?”
“阿妹写的欠条,连本带息算得明明白白。”
“亲兄弟明算帐,应该写!”沈家妈又取来一张存折,说道:“那大阿姐听说宝珍要出国,寄了一万块来,宝珍不要,侬拿去用。”
沈晓军也不要:“姆妈存起来,阿鹂用钱还在后头。”随手打开电视,演的是济公,唱着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沈家妈最近痴迷演济公的游本昌,坐到沙发上,吃着半袋子的五香豆,难得心不在焉。
纱门哐当作响,梁鹂披散着湿头发、小脸红扑扑地,手中拿袋糕点跑到沈晓军面前:“舅舅,你看这是什么?”
“老虎脚爪!”沈晓军掰一块放进嘴里:“以在几乎看不到有卖了。”又问张爱玉在哪买的。
张爱玉搓洗着毛巾道:“是卖大饼的阿发师傅,余下点炭火,焖几个老虎脚爪自己吃,被我讨了两只来。伊讲这东西烟大火慢费劲耗辰光时间,老早才卖三角铜钿钱一只,没谁愿意下功夫做了。”
沈家妈也在细品,摇头道:“味道一般!老早黄陂南路有个老师傅做老虎脚爪、才叫又好吃又好看,香甜酥软,表面烤得金黄发红,一只只真像小老虎的脚爪,肥嘟嘟的,一直也没寻到传人,就因为太辛苦,没人肯学,后来老师傅死了,这门手艺也没传下来。”
“以在发展太快,天天在变样。”沈晓军道:“不要讲老虎脚爪,那个三轮车、又叫乌龟壳,去年我看到火车站旁边还有,弄堂里偶尔跑进来,今年就再没看到。还有巨龙车(电车)只有 126 还有几辆,过两天估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