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怪不得你,你也不知情。往大面想,赵庆文和宝珍分手后就互相不搭嘎相干,恋爱自由,他要和雪琴轧朋友谁也阻拦不得,那爷娘管不着,更况我们这些外人。”

陈母摆手:“虽然理是这样讲勿错,但德行道义摆在心中间,这个不能缺,否则不配做人。”

沈家妈只觉句句说到了心窝子:“我就晓得你不是那样的人!”又道:“我先前确实生气,要找侬理论一番,但宝珍把我拦住,她和赵庆文已是过去式,分手也干干净净,没啥可在意的,她还讲只要雪琴觉得幸福就好!”

陈母不由感慨:“宝珍真是个又善良又宽宏大度的姑娘,叫人刮目相看。”

沈家妈也挺自豪地:“可不是,伊平常辰光是有些小缺点,但大方向不坏。”

陈母道:“前两天我问过雪琴,到底哪根筋搭牢,要和赵庆文谈恋爱!伊也哭,才帮我讲实情,因为幼儿园要改成涉外性质,不得不去文化宫补习英文,恰碰到赵庆文也在,先还没啥想法,是有一趟夜里上好课出来,在偏僻处被三个小流氓拦住欺负,伊讲衣服扣子都扯开了,这时赵庆文赶来相救,和流氓博斗还受了伤,幸得联防人员赶过来,一齐带到公安局。雪琴感激伊,后来两人一直结伴同行,一来二去,不晓哪能就欢喜上了。”

沈家妈吃了一惊:“原来有此缘故!还好碰到小赵英雄救美,否则雪琴真要吃大亏了。”

“岂止大亏。”陈母叹息一声:“伊讲要真被欺负了,就要去跳黄浦江。”沈家妈道:“小赵人是不错的,唉,是宝珍和伊莫缘份。”

陈母用手帕擦擦眼睛:“但是我和雪琴讲的明白,报恩归报恩,谈恋爱确实破坏那姊妹情谊,就看宝珍肯不肯原谅侬了。”

沈家妈道:“原谅原谅!”沈晓军把报纸翻了个面,自家姆妈耳根子软,人家几句好话一讲,她就开始急人所急。

陈母继续道:“前两天赵庆文正式上门,又请我去见他的爷娘,我会面时讲的清楚明白,小两口如果要结婚,住阁楼还是住棚户区,随便他们选择,我可没铜钿替他俩买房子。”

沈家妈八卦的心熊熊燃起:“侬还么铜钿,哄鬼的心骗人的嘴!赵家哪能讲?”

“他们讲理应如此,肯把女儿嫁过来已是感激万分,哪还好意思让娘家买房。”陈母拿起一只青团递给她:“侬尝尝看,并不十分的甜。”

“嗳!赵家爷娘也是老实人,就是苦了雪琴。”沈家妈接过,吃着说:“这肯定是王家沙点心店买的,他家的青团一定要趁热吃,艾草香气哈浓很浓!冷吃要吃杏花楼,出名的又黏又糯。”

“这是雪琴自己的选择,是福是苦就要去受!阿姨侬来的会吃!”陈母又拿一只给沈晓军,沈晓军道谢接过,尝了一口:“比光明邨的甜些。”沈家妈道:“光明邨的青团经得起放,过几天再吃味道不会变!真老大房的豆沙馅是最好的,加了红糖和猪油,吃到嘴里鲜甜。价钿最便宜是五芳斋,虽然个头小点,但用料还可以。”

陈母道:“我看沈大成的青团碧碧绿,不像是艾草汁染的色,没敢买了吃。”沈家妈解释:“沈大成用的是浆麦草,所以碧碧绿,艾草汁染的有些发黑,确实买相不如伊好看。”

沈晓军起身走了,聊起吃来,没谁比她们更精刮!

这天是周末,弄堂口连着铁门都缠绕起红绸带,居委会还送来两盏大灯笼悬挂在屋檐下,一万响的鞭炮用竹竿挑起,但太长了,一圈圈像条蛇盘在地上,放炮的任务交给面店老板,家家户户门前打扫清理过,比过年还要隆重,梁鹂陈宏森还有乔宇这些弄堂里的孩子都跑出来等着瞧热闹。

乔宇问陈宏森:“你打算考哪所重点中学?”

陈宏森回道:“姆妈让选离家近的学堂,要么向明,要么卢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