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妈走到沙发跟前,踢他一脚:“滚!”装模作样看了搓气不爽。
沈晓军只得站起来,张爱玉抿嘴笑着拿来大衣和围巾给他,三人穿戴整齐就往外走,弄堂里碰到手插兜里、摇摇摆摆走来的阿宝,阿宝问:“那去啥地方?”
张爱玉笑道:“去城隍庙观花灯!”
“城隍庙?!”阿宝吊高嗓门:“我刚送客人去,到小西门车就开不动了。去了真个受罪,不如去七宝老街!”
沈晓军斜眼睨张爱玉:“听听,兄弟也这样讲,侬非要去,以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才不会后悔呢!”张爱玉牵着梁鹂的手,走到了前面。
沈晓军对阿宝道:“看到没有,什么叫不到黄河不死心,固执的要命,就是你嫂子这样的,我早晓得她这脾气,我就......”
" 我就哪能?"阿宝问:“就不娶了?”
“娶还是要娶的。”沈晓军朝他色气道:“你嫂子妩媚起来也让人招架不牢!”
阿宝愈发来了兴趣:“你有种就仔细讲来听听。”
“舅舅,快一些!”梁鹂大声的喊,沈晓军拍拍他的肩膀,大步朝弄堂口奔去。
离老远便能看见豫园亭台楼阁的飞檐翘角,那一片金碧辉煌红彩迷离,像极了天上的仙宫美景。路边皆是卖灯的小商贩,几人驻步挑拣,这边买要比豫园里卖的便宜许多。梁鹂看许多孩子都手提兔子灯,就要了个兔子灯,这盏兔子灯很别致,眼睛是用玻璃球做的,她抠了抠,像两颗红宝石。陈宏森则提着元宝灯,张爱玉买了荷花灯,陈母则是双龙抢珠灯,好看是好看,就是体型较大,走路要当心磕磕碰碰,今天的人来得多,可用摩肩接踵来形容,黑压压如乌云罩顶。
到处都是灯,树上挂的,檐下悬的,桥栏绑的,城隍庙前还搭了一座塔灯,桅杆上吊有数盏头灯,头灯下面一层层似宝塔铺展开,一排排竹架上皆是各式各样的花灯,梁鹂数了数,大概有十层,很是壮阔。今晚所有灯面都写着字谜,只要记下灯号和猜出谜底,答对十个就可以去指定的地方领奖。
每盏灯前簇满观灯客,有看热闹的,也不乏凝思苦想之辈,沈晓军他们没有非要获奖的心,看到一个互相猜猜玩而已。
大人虽走马观花,但小学生却很认真。梁鹂指着个谜面问陈宏森:“傍状台,端正好;踏莎行,步步娇,上小楼,节节高。打一物。这是什么呢?”
陈宏森道:“梯子!”梁鹂想想,还真是,连忙用笔记下来。
“有面没口,有脚没手,也吃得饭,也吃得酒,打一家具!”
“桌子!”
“小小身儿不大,千两黄金无价,爱搽满面胭脂,常在花前月下,打一文房物。”
“印章!”陈宏森一猜一个准儿。
梁鹂很快集齐十个谜底,不由感慨:“外婆说你聪明劲都用在玩上了,果然没有错。”
陈宏森笑道:“我学习也很努力。”
梁鹂想,你再努力也没有乔宇努力!两人走到领奖品的地方,不过毛巾牙刷香肥皂此类,不如给糖果桔子水吸引人。
就随便选了一块檀香皂回来,再没猜谜的心思。
前面忽然一阵骚动,众客都往两边躲闪,让出街道,能听到锣鼓家什铿锵之声由远至近,有人嚷嚷表演队过来了,沈晓军把梁鹂扛到肩膀上坐着,梁鹂便看见有甩着袖子踩高跷的、有歪来扭去舞龙的,有蹦蹦跳跳耍狮子的,有晃晃荡荡划旱船的,还有打扮成观音如来佛祖样貌的,一脸的神圣庄严,她眼珠子骨碌一转,右面隔了五六人处,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梁鹂一错不错地盯着,开始还有些模糊,待七仙女提着亮晃晃的彩灯经过,她看清竟是陈宏森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