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客气!”赵恪一边给他穿,一边忍不住也斥了句。
林念营笑笑,看赵恪帮他整衣领,扣钮子,心里暖暖的,航院的黄伯伯跟他说了很多爸爸的事,看着照片他也曾想象过,若是爸爸还活着该是何等的英姿,对他又是什么态度,然而所有的想象都是虚幻,落不到实处。长这么大,给了他父亲关怀与温暖的除了小叔就是赵叔叔了。
小叔给的太短,所有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几天,慢慢都要消失在记忆里了,唯有赵叔叔,近一年来,一点点填补了他对父亲的渴望与期待。
“赵爸,”小黑蛋把手缩在大氅袖子里甩了甩,“你小时候也当过童子军吗?”
“嗯,”赵恪伸手把小家伙和林念营抱坐在怀里,展开被子盖住双腿,靠坐在床头道,“我那时也就跟你这般大,部队要选一批孩子去路口放哨,我听到消息兴冲冲地翻出自己最好的一身衣服穿上,跑去报名。人家嫌我小,不要。”
“童子军入伍后都发了一枚哨子,我便用自己所有的零花买了一枚,天天跟在人家身后往路口跑。”
林念营:“二伯报上了?”
“他怕吃苦,第二天就让你爷帮他退了。”赵恪接着又道,“后来天气越来越冷,好多小朋友都不愿意去了,只有我还天天拿着哨子跑过去,一站一天,中午吃口干粮,喝口冰水对付。后来那负责人见我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毅力,便破格把我的名字加上去了。到了第二月,上面还给我发了两毛钱,半斤面。”
那时候的两毛钱,半斤面可不少,东西拿回家,左邻右舍没少夸。
为此,老二嫉妒地红了眼,又缠着老头找人把名字加上去了,并跟他分到了一个组,谁知第二天,就出事了。
他的童子军生涯结束的太过仓促,一度成了他少年时的一大憾事,所以后来,无论家里怎么说,他都执着地要报考军校,并为出国进修做出了诸多努力。
“妈,”赵瑾偎依在苏梅身边,偏头笑道,“听姥姥说,你小时候老想跟戏台上的武生学耍大刀?”
那是原主的童年,她的童年……苏梅的思绪不由飘向了遥远的夜空,“我还喜欢拆东西。你……姥爷,给我买的玩具,总被我拆得七零八落,那时你太姥爷还遗憾道,我怎么不是男孩子?他也不是重男轻女,而是单纯地觉得我这种性格、喜好,若是男孩子,路要好走些……”
夜已深,故事还长,几个孩子慢慢地在他们怀里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
凌晨四点半,赵恪睁睛醒来,看了看妻儿,没舍得起来。
“爸爸,”小瑜儿揉着眼爬出被窝,叫道,“快快,放水。”
苏梅一惊,跟着坐了起来。
赵恪披衣下床,裹着他去了洗手间。
小黑蛋、林念营、赵瑾也跟着睁开了眼,翻身爬了起来。
已经养成的生物钟,到点必醒。
“娘,你再睡会儿。”小黑蛋张嘴打了个哈欠,飞速穿上线衣、小袄。
苏梅披上大衣,抱他入怀,拿起棉裤给他穿上,然后是袜子,鞋子。
小黑蛋抱着她的脖子,突然有点不想去部队了:“娘,要不我跟你回家吧?”
“舍得吗?”苏梅捧着小家伙的脸亲了亲。
小黑蛋认真想了想:“不舍呢。”
“那就去吧,”苏梅拍拍小家伙的肩,“娘在家里等你,不管你走多远,一回头,娘保准在呢。”
“嗯。”小黑蛋揉了下眼,跑进了洗手间。
苏梅转身给赵瑾理了理衣领,帮念营扣上最后几个钮子,给他们一一穿上棉线袜,棉鞋,“以后,我也学学做鞋,打袜子,给你们做……”
“部队发鞋袜,发衣服。婶婶,”林念营笑道,“你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