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王?这是个什么官?张亦琦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她眼睁睁看着那个广陵王拿起黑衣侍卫递给他的弓箭,并且一张弓同时拉了四支箭,她清楚看见他指缝里各夹了一根。张亦琦这才反应过来,开场几十个蒙面人已经被打到只剩下 3 个了,而这 4 根箭,其中就有一支是冲着她来的。

她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我命休矣”四个大字。

如果她死在这儿,就再也回不去了。那二十一世纪的她会怎样?也会死吗?她死了,她的爸爸妈妈怎么办?她可是独生子女,吃了那么多苦,读了那么多书,博士才刚刚毕业就命丧于此,还是以这种方式,不甘心,真的太不甘心!

广陵王还没开弓,张亦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做最后一搏。她对挟持她的蒙面人说道:“这位好汉,你也看见了,你绑了我一点用都没有,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你放开我你还有机会逃走,拉着我只是个累赘,你自己也不方便躲开。”

蒙面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不傻,也看出广陵王要一起灭口的架势。张亦琦明显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量松了很多,可还没等蒙面人完全松开,四支箭就刷刷刷地射了过来,他们甚至来不及躲开。张亦琦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身后的力量也松懈了,眼前一片漆黑……

血色玉门(二)

张亦琦是在剧痛中悠悠转醒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尖锐的冰棱直直扎进肺叶,带来刺骨的疼痛。她下意识地死死攥住胸前那串已然变形的铜钱串,正是这堆“废铁”救了她一命,也让她真切体会到了“胸骨骨裂”是怎样一种钻心的痛楚。在视线模糊之中,她瞧见一袭玄色披风快速掠过染血的沙地,那人的皂靴没有丝毫停顿,径直从她身旁走过,甚至没有施舍给她一个眼神。

胸前的剧痛持续了许久,即便张亦琦的意识逐渐模糊,可她的痛觉却无比清晰。广陵王一行人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越过她,去检查那辆马车。张亦琦此时已没了一丝力气,广陵王身边的一个侍卫走近,蹲下身子,一只手探向她的鼻息,随后高声禀报:“殿下,她还活着。”

紧接着,那位灰衣老者也来到张亦琦身边,蹲下为她把脉,口中说道:“殿下好箭法,铜钱卸了七分力,倒是这丫头命硬,现下只是脉象稍快,并无大碍。”

张亦琦挣扎着坐起身来,此刻她已全然顾不上个人形象与素质,破口大骂:“什么好箭法!是我命大好吗?”她掏出胸口前的两串铜钱,好家伙,这一箭力道惊人,连铜钱都被打得变了形。她隐隐觉得自己的胸骨就算没有骨折,也必定骨裂了,疼痛难忍。她满心愤怒,恨不得揪着那个广陵王的领子,好好跟他讲讲二十一世纪该如何处理医闹。可现实却是,她只能像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无助地痉挛着,眼睁睁看着那抹玄色身影翻身上马。

天色早已漆黑如墨,广陵王终于看向她,俊美的脸上满是漠然,淡淡开口:“今天又耽搁了,走吧!”

张亦琦看着满地的尸体,心中警铃大作,这是要丢下她不管了吗?不,绝对不行!生死关头,她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立刻伸手抓住那个侍卫。毕竟刚刚只有这个侍卫过来查看她的死活,说明他还有点人性。张亦琦疼得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苦苦哀求他。

广陵王已经渐行渐远,侍卫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张亦琦抱到后面那辆马车上。这辆马车原本是那位老者乘坐的,车里堆满了书籍。

马车叮里咣当地向前行驶着,张亦琦体力耗尽,很快便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张亦琦原以为会在半途中被他们抛弃,没想到醒来时仍在马车上,只是马车停住了。胸前的疼痛减轻了许多,虽然依旧不能触碰,一碰就疼,但不管怎样,她活下来了,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张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