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扑通”一声跪地。张亦琦一惊,下意识抬眼,这才发现,地上满是匍匐的伤兵,恰似被劲风拂过、成片倒下的麦浪,而自己竟成了这一片跪姿中的突兀存在,孤零零地挺直脊梁,站在斑驳血污之中。

长宁公主没料到医所里还有女子,更没想到这女子竟直愣愣地站着,毫无惧色地盯着自己,当即公主病发作,柳眉一竖,厉声呵斥:“大胆!见了本公主还不跪下!”

张亦琦感觉有人轻轻扯自己的袖子,低头一看,竟是那个受伤的士兵。他的伤口已然崩裂,鲜血汩汩涌出,滴落在地,可伤兵仿若未觉,只是急切又小声地劝道:“张军医,您这是怎么了?这可是当朝公主,快些跪下行礼,不然被治个大不敬之罪,那是要砍头的呀!”

张亦琦骨子里本就带着反骨,眼见这些战士在前线出生入死,将性命都置之度外,如今却还要给这些平日只知吃喝玩乐的公主下跪,心底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凭什么?就因为她们生在皇家、会投胎吗?想到此处,她非但没跪,反而将腰杆挺得更直了。

“你好大的胆子!”长宁公主气得脸色通红,怒目圆睁,“你不怕死吗?本公主一句话就能砍了你的脑袋!”

张亦琦双唇紧闭,一言不发,只是直直地回望着长宁,眼神坚定,毫无惧意与退缩。

“你!”长宁公主被彻底激怒,柳眉倒竖,身为皇家公主,除了皇兄与皇祖母,平日里谁见了她不是毕恭毕敬、礼让三分,哪曾想今日竟被一个小小军医这般无视,顿觉受到了极大侮辱,扯着嗓子喊道:“来人,把她给我按下去,本公主今日非得让她跪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