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在简易木架上的漠北舆图,气氛凝重得如同帐外冻结的冰河。

地图上代表突厥大营的黑色狼头标志狰狞地压在代表齐军的小小红旗之上,十万对三万,触目惊心。炭盆里的火光映在萧翌深邃的眼眸中,却点不燃丝毫暖意,只有一片沉静的冰湖。

“不能再等了。”萧翌的声音不高,却像冰棱坠地,清脆而冷硬,打破了帐内的沉寂。他用带着薄茧的手指重重敲在舆图上突厥王庭大营的位置,“寒冬是屏障,也是枷锁。如今冰雪未融,突厥人料定我们龟缩防守,正是他们最松懈之时。一旦天气回暖,草场复苏,突厥铁骑的机动性将十倍于我,十万大军铺天盖地压来,我们这三万疲惫之师,纵有坚韧不拔之志,也难逃被碾碎的命运。”

崔致远眉头紧锁,忧心忡忡:“敌我悬殊犹如天堑。贸然出击,若不能速胜,恐陷入进退维谷之境,反被突厥人包了饺子。”他指向舆图上齐军与突厥大营之间复杂的地形,“雪原辽阔,无险可依,正面交锋,无异于以卵击石。”

陆珩也在一旁说道:“承佑,崔致远的顾虑不无道理。三万对十万,正面强攻绝无胜算。”

三万对十万,听起来,就是一场必输无疑的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