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没有给你?权势,地位,封赏!朕少给你什么了?值得你这样来闹!”

贺知煜觉得可笑:“权势?封赏?当年我们同在宫中读书,不是皇上同我说,看不上凌王弄权舞弊,先皇亦是纵容,要开创河清海晏,太平盛世吗?那才是我忠于你的起点。如今呢?皇上竟同我讲封赏?我现在看着你,看着我父亲,我真的在怀疑,我一直以来到底在忠于些什么?!”

皇上:“朕现在也不曾改!朕,励精图治!只是朕身在此位,需得懂得帝王之术,需得权衡利弊!”

贺知煜凄然一笑:“所以,我也是你权衡利弊里的一环吗?萧明征,如此玩弄别人,你觉得自己洞察人心,很是得意吗?你骗得过我,不正是因为我心中对你从不设防吗?!哪怕你直接跟我说,下旨!逼我!都不会让我觉得像现在这么恶心。”

他顿了顿,又道:“我夫人,便是因为这些事伤心难过,去寺中小住,才不幸遇到火灾去了。我知道,世事无常,这事本怨不得皇上。可便是由着你的本心,让我易妻另娶。那你伤害的,不正是你当年说想要维护的无势平民;你对我所做的,不正是你以前最看不上的玩弄权术吗?!”

皇上被他的激烈言语震住,有些默然:“朕,没想过要伤害你夫人,朕想着她也可以和公主和平共处。朕只是……只是信任你而已,才想要你同大盛结亲。”

贺知煜轻叹一口气,道:“皇上若是真的信我,为何不肯让我长留北境,非要让我回来领什么城防之责。我每每过去,还要言语挤兑。我有时候心里真的不敢想,皇上心里,当真信我吗?你到底在怕些什么,怕我占山为王,想要造反吗?”

御书房中是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皇上冷冷道:“贺知煜,你僭越了。果真是朕待你太好,竟还允你佩剑上殿。由着你此般下去,岂不是连‘忠君’二字都不懂了?!”

贺知煜解下腰间御赐的破军,剑鞘上雕刻了几支或含苞或盛放的玉兰:“当年你我伴读宫中,窗外玉兰开遍。皇上说,玉兰高洁,象征吾志;亦喻挚友,以此赠君。皇上既后悔给臣佩剑上殿之权,便于此剑,一起还于皇上吧。”

说完,他将剑放于御案。

皇上眼圈红了,咬牙说道:“你今日所为,我可以判你斩刑!”

贺知煜一脸漠然:“静候旨意。”说完,他走到御书房中央跪下,像对一切审判都已不在意。

皇上已然崩溃,抄起案上的东西没头没脑全都砸向贺知煜,书籍、镇纸、香炉、笔墨 ……

贺知煜岿然不动,没再反抗。

“哐”的一声,墨玉的镇纸砸在了他额头一角,鲜血汩汩流出,落了满脸。

贺知煜如同无觉,面冷如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