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么?难道不就是为了你么?让你长久留在她身边做个面首!”

贺知煜颓然如玉山倾,无知无觉瘫坐在椅上。他眼前浮现出那画面,是她咬牙切齿,说要逼表妹嫁给旁人。

他自己作的孽,便让他一人承担就好,何苦波及无辜之人。

他深深爱着,深深眷恋,与之耳鬓厮磨,交颈相拥的,到底是怎样的人?

“英雄不问出处。”他想起她明艳如娇花照水,笑容灿烂,银铃一般的声音穿透他耳膜,曾蔓延成他暗灰苦闷世界里的一片烂漫春天。

岳夫人看他默然神色,恨铁不成钢道:“知煜!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何时?!”

“她当真如此做?”贺知煜似从回忆中懵然醒来,面上已是泪水蜒蜒:“母亲,你告诉我,她当真如此做了?她当真如此做了?!你莫骗我!”

“当真。”岳夫人冷冷道。

贺知煜心中最后一点光熄灭了。

那喝药后熟悉的头疼忽然排山倒海般袭来,爆裂如雷击,狠准如刀切。

贺知煜在战场上数次受伤,却都比不过这疼痛浓烈、绵稠。

他抱住头,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

他想伸手扶下圆桌撑住自己,却控制不了力道,厚重的木桌被一下掀翻,像溪中轻飘飘的纸船。桌上青花瓷壶与杯盏碎了满地,发出铿锵鸣响。

“知煜!知煜!你怎么了?”岳夫人被吓到了,慌忙上前扶他。

贺知煜忽然眼前一片漆黑,再看不见眼前事物。

日月之光与心中之光,在那瞬一同熄灭,归于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