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选,会选他做夫君,只可惜她选不了。

面首或者夫君都可以张扬,唯独情郎不可以。

于是李笙笙偷着藏着,趁着外头春光大好,趁着父皇还没强逼她立时嫁人,悄悄和贺知煜做了许多当做之事。

他们在游船画舫中放下薄帘接吻,外面春水碧如天,莺歌燕呢喃;在郊外的温泉小筑中过夜,于漫天星空下肆意做、爱,夜色寂静,情却绵长。

他们在雨天里依偎着围炉煮茶,她把微凉的指尖不管不顾地塞进他的里衣,用他的胸膛暖热,他不仅没有责备反而给她捂紧了些;她在杏花林中弹琴,飞花飘落如雨,她笑着要他夸赞自己,他明明嘴笨不会夸人,她却偏要。

贺知煜夸不出口,但为她作了幅画,画中飞花烂漫,她美如谪仙。他虽是个武将,那画却画得当真不错!

李笙笙发觉自己越发想同他待在一起。她还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与另一个人形影不离竟是件如此快乐之事。

她开始十分不满贺知煜稀少的休沐,以致于通常两人只能晚间相见。她明明是公主,为何想见一个人还要如此等待?可她竟生出些温柔之心,愿意忍受这份恼人。

只是那人似乎总是笑容里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之意,叫人跟着焦心。李笙笙也不是全然不谙世事的少女,她该是能大概猜到他在忧愁些什么,可她不愿想,如同不愿去想自己的将来一般。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她开始对自己的沉溺感到危险,但又欲罢不能。

一个夏末的傍晚,李笙笙趁着天还没凉,在园子里铺了一大摊子,想要烤肉。

“快去喊知煜,我备了食材,晚上要同他在园子里的池水边烤肉!”李笙笙说完,便开始一心一意地哼着小曲亲手理起了食材。

素月见她如此欣然神态,蹙了蹙眉,提醒道:“公主……你最近是否同那个副将在一起太多了些?”

李笙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问:“多么?”

多么?最近她总是觉得不够,只盼能日日腻在一起。

素月在李笙笙身边陪伴多年,旁人不敢对公主说的话,她却得提点着,免得她走了歧途:“不过是为了同那齐家公子和皇上赌口气罢了,让皇上知道你不想嫁到齐家,让那齐家公子知道,你即使是同他手下出身低微之人在一起,也断不会嫁给他。公主你忘了么?”

“啊?”李笙笙惊觉,自己早已忘了自己最初找上贺知煜的缘由,她看向素月,有些迷茫。

素月又道:“再者说,不是为着那贺将军给齐家添了功勋,逼得你必得下嫁,你便想要让旁人嘲笑他是公主的面首,让他再抬不起头来吗?”

李笙笙想起当初她还真是这样同素月抱怨的,但其实她一早便知自己对他没什么正经报复的心思,不过嘴上寻个理由罢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小心翼翼藏着,又何曾让谁能这么说他一句?

她笑了笑,应道:“是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