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左右护着的,都乃反应神速的高手。饶是如此,仍是慢过贺知煜半分,只来得及挡到那剑的边角光影。
只是贺知煜顾念着宁乐的安危,刚亦是不敢距离太近再放开宁乐,被两个高手护卫一挡,长剑偏了些许,没入了宁王胸肩相连之处。
“啊!”宁王大叫一声。
两个护卫欺身上前,贺知煜抽回长剑,同两人打斗了起来。宁王受了重伤,被众人架着慌忙退回了门口。
他口中吐出一口血,怒道:“贺知煜!你一个使臣,便是不愿助我,也当中立!我一直待你礼敬有加,诚心至极,你又缘何如此?!你在大盛击杀王储,乃是死罪!死罪!”
贺知煜见宁王身边人多,实在无法强行近身,逼退了两个护卫,几步跨回到宁乐公主的一边,冷笑道:“诚心至极?首鼠两端也算诚心至极么?你和凌王都是一路的货色,当年我朝皇上念在手足之情,不曾对他赶尽杀绝,如今你竟还想与他一同谋事?!”
“给我弓箭。”贺知煜对身后禁军道。片刻,一把弓箭递到了他的手中。
宁王捂着伤口,睁大了眼睛。
他久闻贺知煜战场威名,知他当年便是靠着一支穿云之箭射死敌首一战成名,自己如何能躲得过?
“护驾!护驾!来人!”宁王疯狂喊道,朝门外退去。
贺知煜却一个飞身跳上了房檐,行云流水取出了一支箭,对准了正在逃离的宁王。
宁王回头一看,惊吓过甚,他不懂对方为何能为宁乐公主逼他到如此地步,语无伦次扯谎道:“你……你……我已拒绝凌王!你莫要激动!”
“晚了。除了凌王,”贺知煜冷冷道:“宁王殿下,照王不是告诉过你么?我对夫人感情至深。”
宁王愣了一下,不知他此时提这个是何意。
贺知煜面色清冷如雪落静谷,拉满长弓如月:“我夫人的名字,是李笙笙。”
与此同时,箭已离弦,带着破空之声,朝宁王飞驰而去。
宁王脑中炸起惊雷,似恍然抓住了什么,却来不及思索。
电光火石之间,他爆发出生存的意志,用未受伤半边身体的手,猛然一把抓过身旁一个亲信,为自己挡住了这致命一箭。
“护驾!护驾!”宁王继续喊道,疯狂把自己隐匿于众人之后,在一队军士的护送下,朝城外逃去。
……
宁乐公主在禁军的护卫之下,匆匆赶回宫中,收剿了剩余的叛军,处理了盛皇与照王的后事。
宁王逃窜,却留自己母亲于宫中。宁乐公主将皇后先行软禁,也未做其他为难举动。
先皇寝殿之中染血的遗诏被重新拾起,另从太庙以及内阁秘档中取出两份一模一样的诏书,三诏合一。
司礼监于先皇灵堂前展开明黄卷轴,朱印鲜红如未干的血,晕开在盛皇坚持亲笔写下的颤抖笔迹之上。
礼官诵道:“皇二女宁乐公主天资聪颖,仁孝性成,深肖朕躬,着即立为新君,克承大统。”
文武百官跪听遗诏,后礼部择定日期新皇登基。
到了吉日,苍穹灰白空阔无鸟,九重宫阙朔风如刀。
皇庭之中仍处处留有祭奠先皇的白幡,庄严肃穆,只有宫廷檐角铜铃碎响声声,昭示着下一个时代的开启。
昔日的宁乐公主,如今的大盛新皇,穿着繁复厚重的登基礼服,一步一步踏上白玉石阶,终于走到最高台,回看身后的文武百官与万里河山。
新皇声音清亮,响彻四方:“先皇遗诏在此,朕今日承继大统,必以天下苍生为重。励精图治,不负所托。”
殿前百官听闻,齐声高喊,如山呼海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新皇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