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敢在家里发这么大的火,吓得跪下一片。

谁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见了他最后一句话……

贺清娩和侯夫人有些惊住了,面面相觑,表情古怪,两个人都估摸出了世子刚才话里的深意……

半晌,贺清娩先开口道:“我没会错意吧,他这是……没有和离的心思了?要和孟氏过下去?”

侯夫人亦是不知该从何忆起,愁眉不展道:“别说是你,我日日见他,也没察觉他是何时心思转圜了。”

却说贺知煜离了清黎院,便直奔扶摇阁而去。

他热血上头,放了狠话,可是铁青着一张脸进了门,看见孟云芍正在园子里认真摆弄些新开的芍药,直起腰来一脸天真茫然地看他,却又像烈火上忽然被覆了一层厚厚的湿布,那火气腾的一下便灭了。

孟云芍看贺知煜脸色极差,不明缘由,问道:“世子……怎么了?”

贺知煜有些愤愤地想,是她的错。

是她出了院门却穿着无状,才惹得狂蜂浪蝶,叫他忧心。也是她身怀锦绣却不知遮掩,惹人觊觎。

便是罚她,她也该认。

是他大度,不愿苛责。

但若是嫡姐当真来问她,她会不会真的同意?

新洲那地方远离京城,有山有水,自由快活。

那不知耻能来求旁人发妻的男子,定也是个油嘴滑舌的,比他嘴甜,比他知情识趣。

他有些慌,所以刚才吵得那样大声。

贺知煜一语不发,径直走进里屋坐下。

孟云芍赶紧跟着进去,小心翼翼道:“世子……喝杯茶吗?”

贺知煜看向她,清亮的眸子几乎迸出火热的光,要把孟云芍射穿。

但他却只是恨恨问道:“这几日,为何不来送汤了?”

孟云芍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她确是忘了,有些心虚。

但她这几日过得实在也不算好。

前几日她上街,听见有人喊着从河里捞起一具女尸,她本不想去看,但素月好奇心作祟,大着胆子手挽着手一起去看了一眼,没想到死的竟是青若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