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生猛的生殖侵占。
真要一滴不剩地射进女人肚子里,不知道会有多胀。
满腹狼藉,有一些喷溅到下颌,男人褐色乳头上也挂着一缕粘稠精液,半硬的阴茎还在往外吐精液,冲力减少大半,顺着蘑菇头往下淌,聚集到杜蘅虎口。
陈顺似乎在她耳边落了个吻。
之所以“似乎”,是因为她的脑神经突然缩紧了,五感随之变得混乱。
摔碎的椭圆袖珍相框。
深夜滚动的火车。
大西北。
惊叹号。
生物学上的父亲。
群狼环伺的绿眼。
泰勒展开,拉格朗日,傅立叶,哈密顿力学,高斯通量,薛定谔波动方程……所有像白蛆一样蠕动的数字、公式、声音、影像、人脸,所有存在在她脑中的拉扯对抗!!
在这一刻,终于,收束了。
食人花收起它的花瓣,选择闭拢。
记忆湿软的舌头伸了出来,开始舔舐旧伤口。
满布青苔,阴暗扭曲的记忆殿堂被一缕白色光芒垂照,朱红柜子一个个合上了,节奏如骨牌,次第倾倒。
合上了。
最后那一响之后,回归安宁。
杜蘅站在颓圮的殿堂中央,站在白光之下,闭上眼睛,缓缓舒了口气。
又一次,在陈顺射精的时刻,收获安宁。
0004 04/牲口
意识彻底回归的时候,杜蘅发觉手是干净的,并且多出个茶缸。
水还有余温。
温度恰好。
无限趋近于人体最舒适的温度,她捧着啜饮,撩灰了的搪瓷壁被人擦拭过,很洁净,每一口都像在喝一颗热情的心脏泵出的温暖。
临近中午了,房门开着。
院子晾衣服的麻绳上多出一件眼熟的衬衣,迎着春风招展。
对面厨房里有动静,杜蘅盯着前方,阳光落在厨房光明磊落敞开的两道木门上。空气里尘埃游动,像寻找卵子的精子。
她有预感,坐直自己。
果然,下一秒,陈顺从里头走了出来。
他换了身衣服,还是衬衣,洗白的衬衣。扣子不满扣,袖口折叠到臂弯,一条皮带干净利落扎在腰上,他的腰是窄的,但不能称之为细。裤子下头,还是四十四码的军靴。
阳光从他腰部漫上来,衣服底下,每一寸起伏都有内容。
被风沙磨砺过的浅棕肤色就这么被骄阳晒着,五官轮廓深邃,浓墨重彩,又恢复到严峻正派,天生军人的模样。
一抬头,陈顺发现杜蘅在看他,端菜碗的手朝她扬了扬,冲她咧嘴笑。
“媳妇,吃饭。”
饭后,杜蘅要出趟门,上场部学校给学生批改作业。
昨夜下过雨,路上泥,陈顺蹬自行车送她。
路过村口,一群上了年纪的女人正在老树根底下拧线,做鞋样,说闲话,远远看见陈顺骑车过来,一张张晒困的褶子脸瞬间鲜活起来。
“黑娃,吃饱没得,带婆娘上哪儿去啊?”
“杜老师你有福气,黑娃知道疼人叻。”
陈顺喊了几声大娘,杜蘅坐在前头,柔柔弱弱地被他圈在怀里,不敢应声,默默点头当作问候。
她话少,坝上人都知道。
而且陈顺长腿有劲,两脚交叠这么一踩,一大段的路,只够大娘们说上两句话,再要说上几句,车已经骑远了。
可惜今天没能看见杜蘅走道儿的样子。
人都骑没影了,来贵娘一句话勾起大家的回忆。当初小两口才结婚那会儿,她们每天蹲守,就爱看做了新媳妇的杜蘅怎么走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