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空气在抽,一截截烟躯烧成枯白,烟灰落下,猩红一点在闪烁。
杜蘅能猜到医生说什么。
伸手扶红霞那一秒,她很清楚手不对劲。
固定四周,稳定需要三个月,完全愈合半年逃不掉,如果效果不好可能需要手术治疗,卫生所做不了这个,得上市里动刀子。肌肉损伤,活动受限是可以确定的。
先前这些话,没让杜蘅太意外。陈顺越听越沉默,峨然的身影像沉寂的高山。
走廊上医生的嗓门大了点。
“你媳妇说不疼,我看不见得……要考试的吧,节骨眼上,黑娃,不好办哪……”
旁边病床的红霞好不容易入睡,水根紧贴她的手臂,点了几次头,现在也睡着了。
下午知青大队长来过,水根一改和气面孔,谁都没见过彻底愤怒的水根,像要和谁拼命。大队长承诺严肃处理,所幸红霞头缝里的伤口不是很大,止血后上药消炎,其他方面没有妨碍。
窗墙角炉子烧着,炉底是层狂热过后的炭渣。
杜蘅看了有一阵,托着手臂,慢慢下床。
走廊上的陈顺瞥见,立马把烟掐灭,抛下医生闪身到的门口,紧张地伸出手。她轻嘘,示意他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