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个月要暂时?离开禄县去省城的贡院听邹夫子讲学?,”沈持说道:“来跟道长?道个别。”
“空手道别?”邱长?风还在气头上。
“城北有一家江南菜馆,”沈持早有准备地?说道:“各色江南菜一应俱有,道
长?要不要去尝尝?我请客。”
邱长?风:“有好酒吗。没有不去。”
“……”
沈持闻到了观中一股刺鼻的味道,比较熟悉,是硫化汞朱砂被加热的味道,他给蝈蝈点药的时?候也会产生类似的极轻微的气味:“道长?,炼丹炉炸了?”
邱长?风没好生气地?“嗯”了声。
他好不容易打定主意想炼一锅丹药,可开火没几天炼丹炉炸了,险些没把他给炸飞,这丹是炼不成?了。
也不知是禄县的风不行,还是水不行。
沈持:“……”
很?正常吧,他记得火药不就是炼丹炸炉的意外发现嘛。
“不提了。”邱长?风摆手道:“你方才说,请我吃江南菜?”
沈持:“道长?,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打了过来给道长?品尝,不好吃明日我再?换别的馆子请客,如何?”
邱长?风斜眼看了看他:“臭小子,说吧,我觉得你找我不单是告别,可能还有事。”
有点过于?殷勤了。
沈持:“道长?,你看我这不是要去贡院嘛,我怕出门在外被人欺负,想学?点拳脚,道长?……”
科举之外,他还想习武,一来为健身,二?来嘛,往后走出禄县,甚或秦州府,冷兵器时?代蟊贼匪徒不绝,有武艺傍身总是安心?些。
不容易吃亏。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许久了,只是才腾出手来付诸行动。
沉默,沉默。
邱长?风抬起手指指门槛,让沈持滚出去。
明明他懒得动弹,还来找他做师傅习武,许愿请到别的地?方去。
又?一阵硫化汞夹杂着别的什?么气味扑进鼻中,沈持捏着鼻子,依照上辈子半瓶子水的化学?常识,心?中有个猜想:“道长?,我大概知道你的炼丹炉为什?么炸了。”
“你说说?”邱长?风对他的这句话兴致盎然。
沈持:“道长?,我猜的,不一定对。”
“你快说。”邱长?风给了他一个“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眼神。
“道长?炼丹,”沈持说道:“是否要用大量的朱砂?”他根据上辈子所学?的化学?知识和方才闻到的气味推测。
邱长?风:“那是自然。”
“没有好朱砂,”沈持把他给蝈蝈点药的事情说了:“我从药铺买的朱砂都不算好的,更不要说道长用的朱砂矿了。”
杂质多,纯度很低。
不过他只是给蝈蝈点个药而已,对朱砂的品质几乎没有要求,但?想来与邱长?风炼丹不一样。
邱长?风恍然:“怪不得,原来是被朱砂矿给坑了。”
他买的朱砂贵不说,还难以甄别好坏,劳心?劳力,耽误他炼丹白日飞升。
看来日后要从外头买朱砂了:“小子,你知道哪里的朱砂好吗?”
沈持拍拍胸脯:“只要道长?肯教我武艺,我会尽力帮道长?找好的朱砂。”
他算是被沈持拿捏住了,不耐烦地?说道:“行行行,教你,教你。”
找到炼丹炉炸了的缘由,他胸中的气顺了些:“习武比读书苦多了,你真要学??”
沈持怕他反悔,立即要给邱长?风行拜师大礼:“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被道长?一把薅起来。
邱长?风眯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