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微垂目,许久才说道:“对?不住。”
眼?下他没有万全?之策。他甚至不知道通州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载雨摇摇头:“兄长让我给沈相?爷带句话,无论如?何,一定不要插手他的事?,他请沈相?爷珍重。”
沈持勉强压着心中的悲恸:“他还说别的了吗?”
江载雨放低声音:“他说……他从未染指过赃银……”
半晌后,只听沈持说了三个?字:“我信他。”
然而现在看?来,这件事?刑部或者背地里?什么人谋划了许久,做得很瓷实,一时半会儿完全?没有翻盘的可能。
这个?亏,江载雪不认也得认。
江载雨又泣道:“只是此?去岭南山重水远,途中瘴气重重,只怕兄长受此?打击,能不能走到岭南……还请沈相?爷想法保他一命……”
沈持:“嗯。”不用她来求,他已经在想辙了。
“那我就不多留了。”江载雨说着便?告辞而去。从沈家出来时,她眼?前一黑身形摇晃险些晕倒,沈月见状追过来,又回头跟沈持说道:“得……我改日再……再看?嫂子。”
沈持:“……”
史玉皎在史家小坐片刻就回来了,一进门却从窗外看?到他双目微红,她打起帘子他都未察觉,她轻轻出声:“阿池”
沈持听见她的声音脸色瞬间恢复如?常,带着起身扶她进去坐下:“你怎么来了?”
看?到她脚踝有些肿胀,他俯下身用手摩挲着:“抬起来放我身上。”
“我听说阿月来了?”她进门后听小红说的。
“嗯,”沈持说道:“江载雪的妹子也来了。”
史玉皎凝眉:“来求你救她哥哥吗?”
“没有明说,”沈持摇摇头轻声叹息:“要是有回旋的余地,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知道,”史玉皎把手放在他掌心里?,悄声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回溯之前的种种,说不准背后是曹相?的手笔,你远没到能同他分?庭抗礼的时候,贸然替江公子说话无济于事?不说,还正正好跳进他们?给你挖的坑里?……”
曹家在朝百余年,曹慈从十几岁上进宫为太子伴读,二十五岁高?中进士,一路青云直上,资历太老根基太深,他一出手旁人轻易撼动不了,暂时避其锋芒才是上策。
沈持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却猝不及防被她推开:“我去练会儿剑。”闲在家里?的日子多了,总觉得手臂腿脚又沉又钝,关节刺痒,难受得不行。
沈持惊愕:“三娘,不行……不行。”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恨不得连她走路时都扶着才安心。
史玉皎莞尔:“我悠着点儿,没事?。”
沈持只好妥协,起身陪他到后院去练剑:“那你过过瘾赶紧停下。”
史玉皎点点头,“噌”的一声拔出佩剑,霎那剑影起,剑气出,她周遭的树叶哗啦摇晃。沈持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三娘,慢些……好了停下吧……菩萨保佑天爷保佑……”脸都白了。
听他还念叨上了,史玉皎停下来笑道:“好了,不练了,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对?沈持勾勾手,等?他附耳过来,她说:“到今日好似足月了,你说今儿夜里?会不会生?”
沈持不晓得古代的临盆日是怎么算的,那些医术也看?得云里?雾里?的,讶道:“是大夫说的吗?”
史玉皎:“我自己算的。从去年十月份到现在,足有十个?月了吧?”
沈持:“得歇着了。”说完一面拉着她要回屋,一面让人再清点一遍待产的东西。
史玉皎收了剑,慢吞吞跟着他往前院走,八卦道:“我在史家听说通州同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