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借此事给裴牧挖坑下套,须得儿媳妇赵央暂且罢手。

“哦, ”曹仲亭根本?听不懂他爹在说什么?, 不加深思地随口说道:“清官难断家?务事, 谁接手的让谁管去好了,父亲无需为此烦忧, 儿子也劝劝贱内, 让她收敛一二便是?……”

曹慈听了直摇头,失望地摆摆手不再多?说:“嗯, 妇人既已?嫁人, 就?该以夫家?为重, 你回房后告诉她,莫要对娘家?的事指手画脚,免得损了我们家?的名声,你管好你媳妇儿吧。”

曹仲亭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是?”, 请安后退下。

而后, 管家?曹四进来给曹慈续了杯清茶, 说道:“老奴看不懂了,要是?咱们放任二房少夫人闹着?,裴大人不是?更头疼?”

曹慈轻瞟他一眼:“你懂什么??”

要是?她接着?闹, 与赵驸马父女?二人僵持不下,裴牧只会从中活稀泥,根本?不会判,他上哪儿让姓裴的吃瘪。倘若赵央不插手,按照大昭朝的律例,以裴牧一板一眼的性子,大抵是?将康平公主的嫁妆判给赵诚的,不会让其陪葬。

但一旦他这样?判了,可就?惹怒有外嫁女?的京城世家?了,谁甘心女?儿嫁人后被夫家?吃干抹净,不群起而攻之才怪。不光如此,还会极大地伤了皇家?各公主的颜面,等她们哭哭啼啼进宫闹起来,皇帝虽不好登时发作,但因他上次对裴牧擅杀太监的事就?有所不满,这次也定会寻个?其他的由头跟他过不去,哼到时候就?等着?罢官下大狱吧。

想到这里,曹慈已?经在心中畅想沈持焦头烂额多?方奔走捞裴牧的场景了,那叫一个?畅快。

曹四很快看穿他主子的心思,说道:“相爷,咱们办事虽说支开了二房少夫人,还有一个?坏事的要不要让他忙起来?”

最好是?忙到东倒西歪无暇他顾。

沈持。

此人太有城府,又?似有天助,桩桩件件事情?都从未失过手。

曹慈:“嗯,你说的对,该给姓沈的手上塞点儿事。”可是?有什么?事情?能让沈持腾不开手呢。

让他好好想想。

他在朝中多?年,深知各衙门的积弊,想要寻个?事情?不难,只要他琢磨一二,很容易让沈持忙个?天昏地暗,留给他让裴牧出事的机会。

曹慈起身蹀躞了半天,说道:“研墨吧。”

经过几番深思熟虑,他写了封奏折,向皇帝提议清查各省田亩、户籍等事宜,这项公务最繁琐耗时,自前左丞相萧汝平致仕后再没人过过手,是?时候让沈相爷主持大清查一遍了。

……

曹仲亭了他们二房的院子,他往屋里看了眼,赵央正倚在贵妃榻上,一左一右两名侍女?跪在地上轻柔地给她捶腿……

曹仲亭轻咳一声走进来:“阿央。”

赵央生得微胖,歪着?的时候脖颈粗,他瞧了下便嫌弃地撇开眼去。

她也不待见他,只瞥了丈夫一眼,淡声问:“什么?事?”

“我听说你今儿去看岳父了,”曹仲亭说道:“家?中还好吗?”

赵央侧过身去背对着?他:“老样?子,有什么?好不好的。”

曹仲亭本?想拿他爹曹慈的话来劝她几句,一听赵央这口气,知道劝不了,遂道:“那就?好。”说完,他大踏步走出去,到了门口,吩咐身边的小厮:“明儿我出门后你们直接把这院子的门锁起来,就?说是?我爹下叫的。”

小厮愣怔了下:“二公子,这……万一少夫人闹着?要出门怎么?办?”

曹仲亭不屑地冷嗤一声:“锁了门,随她闹去,你们在门外就?当没听见,不用汇报给我爹。”

小厮:“……